<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这里先不说尼摩是如何去求见刘畅和耶稣,当然不是试图重复他先前的愚蠢交易,而是请求这里的主人,能够在他们的路途中,增加一个景点,以便他们可以搭个顺风车,回到自己的母星---那颗装在套子中的别里科夫星。
维特急匆匆地穿过两个院落,最后进入了莉莉娅的小书房,先说莉莉娅这间有拱形窗门的小书房,它是非常闻名的,因为当时甘妮杜喜欢在这儿办公和休闲,里面的装修十分的古朴和典雅,完全是按照甘妮杜家乡的风格修建的,而当今莉莉娅又成了这里的主人。
在这部书房里,莉莉娅正坐在一张胡桃木制成的桌子上看书,这张桌子是莉莉娅从她的交通工具上带回来的,当初自己的飞行器被拆解的时候,唯一剩下来的东西,莉莉娅特别喜欢它,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因为人嘛,多多少少都有些恋旧的情节,虽然以往给她的回忆都是痛苦,但她还是选择将这个承载她痛苦记忆的物件保留了下来。
此刻,她正在漫不经心地听一个约三十多岁,头发金黄,一副贵族仪表,风度极为高雅的女人在讲话,她的手边放着一本《庄子》,她正在上面作注释,莉莉娅的见解大多是从这些用竹片串起来的书上得来的。
“你在说什么?”莉莉娅问。
“我感到非常不安,大姐。”
“真得吗,难道你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也变成了一只蝴蝶了吗?”
庄周梦蝶是庄子提出的一个哲学论点,认为人不可能确切的区分真实和虚幻。其大意就是庄子一天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梦醒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庄子,于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梦到庄子的蝴蝶呢,还是梦到蝴蝶的庄子。
“不,大姐,”米琪说,“因为那个梦不过是寓言,旨在描写当人体悟自然之道,无分彼此是非之后,可到达忘我、物化的精神境界。要达到‘物我合一’的境界之前,必先‘忘我’,正如这里所说的‘不知周也’。”
莉莉娅抬头,用很赞赏的目光看着米琪,这个米琪,不怪她可以独自闯荡天下,其他的不说,光这强悍的语言能力,就令人刮目相看,这‘之乎者也’的东西,自己可是学了很长时间,这小妞才接触几天,就能熟练的运用,不能说不是个奇迹:“那么,您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不管是你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你,你还是你,我亲爱的米琪。”
“大姐,我有充分担心的理由相信,我们可能正在面临着一次大的风暴。”
“唉,亲爱的米琪,我想你是听错了。我所知道的正好相反,我确实知道是风和日丽。”象莉莉娅这样一个人也喜欢开这样一个愉快的玩笑。
“大姐,就算只是为了让一个可怜的人安心,大姐可否派可靠的人员去视察一下,我怀疑他们正在酝酿一个阴谋,或者,他们也许正在搞破坏。”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莉莉娅依旧在他的《庄子》上做注释。
“大姐”米琪回答,并笑了笑,做出他懂得这句话意思的样子,“大姐可以完全相信他们,但我所担心的某种亡命企图不见得是没有道理的。”
“我亲爱的米琪,”莉莉娅说,“您这样惊慌都使我无法工作了。”
“大姐,您这样高枕无忧地叫我不能安眠。”
“等等,我亲爱的米琪小姐,请等一会儿,我在‘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濡以沫,相掬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这一句上找到了一条非常有趣的注释——再等一会,我写好了以后就听您讲。”
谈话暂时中断了一会,莉莉娅用极小的字体在那竹片的空白处写下了一个注释,然后,他带着一种自满的神色抬起头来看着米琪,好象说他已经有了一个独到的见解,而对方只能复述他人的见解似的,他说:“说吧,我亲爱的米琪小姐,请接着说下去,我听着。”
“大姐,”米琪说,“我不得不告诉你,使我如此担忧不安的并不仅仅是谣言。”米琪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点儿犹豫,“他刚才急匆匆赶来告诉我,说我们的安全受到了威胁,就急忙赶来了。”
“相濡以沫,相掬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莉莉娅依旧边写注解边说道。
“大姐不想叫我把这件事说下去了吗?”
“没有那个意思,亲爱的米琪,但您且伸手找一找。”
“找什么?”
“随便你找,就在左边。”
“我告诉是在左边,您却在右边找,我说是在左边,——对了,就在那儿。”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维特的声音:“干娘”
“进来,”莉莉娅微微一笑说,“进来,维特。”
看着推门而进的维特,莉莉娅倒没什么反应,米琪却微微皱了皱眉,她和维特一直是情侣关系,原本她也跟维特一样,称呼莉莉娅为‘干娘’,毕竟维特已经先把‘干娘’喊出口,自己也只有跟着喊。
但是,也不知道莉莉娅为什么,一定让自己称呼她‘大姐’,却没有纠正维特的叫法,无意中,自己成了自己情人的长辈。
莉莉娅说:“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关于他们最近的消息都告诉我,什么也不要隐瞒,不管它有多么严重。”
维特把双手背在身后,非常庄重地靠在一张椅子上说:“干娘。”
“你的眼睛怎么了?”等维特坐稳,莉莉娅才发现,维特的左眼充血,眼眶都红肿了。
维特下意识地用手抚摸了一下眼睛,不由得疼得‘嘶’地吸了一口凉气:“我…”
莉莉娅示意米琪给他一张纸巾,让他擦一下,然后说:“你把具体发生了什么,说给我听,要讲得详细点。”
“干娘,”维特带着哭腔对莉莉娅说,“我被人给揍了….”
维特说到这里,望望莉莉娅,后者正在写一条注释,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尼摩,”维特继续说,“我好心给他们送吃的,他不但不感谢我,他还叫人打我。而且……”
“而且,而且什么?”莉莉娅加上一句。
“而且”维特偷眼看着莉莉娅,见莉莉娅依旧专注于她的工作,才说,“他们要强买我们的东西,我、我不答应,他们就恼羞成怒,就、就打我。”说着,还不忘给米琪递一个眼色,让她帮自己说话。
“一点不错,我的大姐。他们妄图……”说到这,米琪有些说不下去了,不错,米琪是得到他的通知,才急忙赶过来的,但,维特跟她说的理由,她也不敢相信,如果不是看见他的确是被打了,甚至怀疑是维特在撒谎。妄图什么,妄图偷大粪?偷粑粑?
“妄图…什么?”莉莉娅瞟了米琪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竹简上。
对这个维特,莉莉娅也很无奈,递个杆就往上爬,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米琪脸上有些发烫,低声说:“妄图……偷……粑粑。”
“偷……什么!?”莉莉娅终于把眼睛从竹简上移开,不可置信地看着米琪,确认她是不是开玩笑。
“我……”米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正维特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斜着眼睛看着维特,让他来解释。
“不是偷粑粑”维特知道米琪没听明白自己的话,只好上前解释,“他们就是要买掏粪车。”
莉莉娅转过身子,正视维特,心理打定主意,如果他们俩口子,不给她一个完美的解释,莉莉娅决定将他们俩都打出去!
“某种程度上,这个尼摩已经发疯了”维特解释道,“他的神志已经不清了。他时而痛哭,时而狂笑,时而说自己有的是钱,天下没有他买不来的东西;时而又说自己很穷,连一只鸡都买不起。干娘,我想您也得承认,这些无可争辩的事实都是脑力衰弱的象征。”
“或是智慧的象征,维特,——或许是智慧的象征,”莉莉娅笑着说。“古代最伟大的阴谋家,比如那个写兵法的孙膑,就经常又哭又笑,装疯卖傻,像个疯子!”
米琪对这种盲目的泰然处之的态度深感不解。只可惜维特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但所透露给她那点信息已经够使他感到不安的了。
“喂,维特,”莉莉娅说,“看来,你的伙伴都不相信,你再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