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颗假牙?”米琪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恰巧,一阵冷风吹了嘴里,让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接着,也很难说究竟是谁主动,他俩一起倒了下去,她甚至坐在他的怀里了。起初,他除了感到完全不可相信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那个年轻的身躯靠在他的身上有些紧张,一头金发贴在他的脸上,说真的,当她抬起了脸,他开始有吻她红润的宽阔的嘴的冲动,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
在他的脑海里,甚至勾画出她的双臂楼紧了他的脖子,轻轻地叫他亲爱的,宝贝,心肝儿的画面。
画面里,他把她拉倒在雪地上,她一点也不抗拒,听任他的摆布,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实际情况却是,肌肤的相亲,并没有使他感到肉体上的刺激。他所感到的仅仅是不可相信和骄傲---证明自己还是一个雄性。
他很高兴,终于发生了这件事情,但是他没有肉体上的欲望。事情来得太快了,她的年轻,她的美丽,使他害怕,他已习惯过没有女人的生活——他也不知道什么缘故。
米琪坐了起来,并没有急于起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把它丢向远处,然后双手抱膝,眼睛看着远方。
“没有关系,亲爱的,不用急。整个下午都是咱们的。这地方很隐蔽,是不是?要是有人过来,一百公尺以外就可以听到。”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
“米琪。我知道你叫什么。劳尔——劳尔史密斯。”
“你怎么打听到的?”
“想打听这种事情我比你有能耐。”米琪轻声说道,“告诉我,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劳尔直了一下身子,没有想到要对她说谎话,也不敢说谎话。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金毛美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厉害角色。一开始就把最坏的想法告诉她,这甚至也是忠诚的表示。
“我一见你就恨你,”他说。“我想强爆你,然后再把你杀死。两个星期以前,我真的想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打破你的脑袋。要是你真的想知道,我以为你同清洗者有联系。”
那米琪高兴地大笑起来,显然认为这是对她的恭维。“清洗者!你真的那么想吗?”
“嗳,也许不完全是这么想。但是从你的外表来看,你知道,就只是因为你又年轻,又肉感,又健康,我想,也许——”
“你想我是个清洗者,言行纯洁。浑身都充满着正能量。你想我一有机会就会揭发你是异议者,把你于掉?”
劳尔沮丧地说:“是的,几乎是那样。好多好多年青的姑娘都是那样,她们最拿手的事就是有意或者无意把自己的丈夫放在自己的对立面,用出卖自己的情人来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愚蠢,这个你也知道。”
“你是不是很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她一边说,一边把扣在头上的皮帽子摘下来,扔在一块石头上。
接着,她想起了一件事情,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瓶子来,倒出几颗,递给了劳尔。
他没有吃就从香味中知道这是一种很不寻常的食物,颜色很深,晶晶发亮。
“你从哪儿搞到这玩艺儿的?”劳尔问。
“自家的”她毫不在乎地说。“你瞧,我实际上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口袋里随时都装满了零食。我擅长玩把戏,就是把零食藏到你们都想象不到的地方。比如这里。”说着,把帽子拿了过来,从里面掏出几粒同样的东西。
我还为热血少年同盟做义务活动。我没完没了地到处张贴他们的胡说八道的宣传品。游行的时候我总是举大旗,我总是面带笑容,做事从来不退缩。总是跟着大伙儿一起喊。这是保护自己的唯一办法。”
劳尔舌尖上的第一颗食物已经融化,好像也没什么味道,好在入口即化,不像看起来给人感觉硬邦邦的样子。
劳尔微微皱下眉,有个模糊的记忆在他的意识的边缘上徘徊,一种你很明显地感觉到,但是却又确定不了是什么具体形状的东西,好象你从眼角上看到的东西。
“你很年轻,”劳尔说。“你比我小十几岁。象我这样一个人,你看中什么?”
米琪说:“那是你脸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我。我决定冒一下险。我很能发现谁是不属于他们的人。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反对他们。”
“我的脸上。。。”劳尔当然知道米琪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她说起来用公开的讥嘲的口气,这种仇恨的情绪使劳尔感到不安,尽管他知道如果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话,他们现在呆的地方肯定是安全的。自己几十年在政客堆里打滚,自信早已坐到心静如水,面不改色,没想到被一个年轻的女人看出破绽,难道。。。是我的假牙出卖了我?
想到这里,劳尔急忙用双手抚摸自己的脸颊,以至于他忘了手中还有没吃完的食物。
“怎么了”劳尔的奇怪举动,引起米琪的注意,“牙疼?”说完又莞尔一笑,“我不明白,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五颗假牙?难道打掉牙齿在这里变成了一种时尚?”
劳尔没有回答米琪的问话,而是把目光投向远方,远处,有一只浑身雪白的乌鸦落在一颗已经干枯的小树叉上。它展开翅膀,又小心地收了起来,把头低了一会儿,好象向太阳致敬,接着就开始唱起来,呱呱不绝。
在寂静的山谷中,它的音量是很惊人的。劳尔和米琪紧紧地挨在一起,听得入了迷。这样一分钟接着一分钟,那只乌鸦鸣叫不已,变化多端,从来没有前后重复的时候,好象是有心表现它的精湛技艺。
有时候它也暂停片刻,舒展一下翅翼,然后又收敛起来,昂首挺胸,又放怀高唱。
劳尔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看着。那只鸟是在为谁,为什么歌唱?并没有配偶或者情敌在听它。它为什么要栖身在这个风雪交加的荒原的边上兀自放怀歌唱?
“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只乌鸦怎么是白的?还生活在这冰天雪地”劳尔很是奇怪的看着这只鸟,不由自言自语地说。
“典狱长先生”米琪并没有理会劳尔的心中疑惑,而是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拿回帽子,把它重新戴好,才接着说,“再往前走,你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我今天亲自来接你,就是要让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当然,你有什么要求,也要在你迈步之前告诉我,我想,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米琪有意地停顿一下,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他,“我说的是---一切。”
“是啊,这里要是再有一条小溪。里面有鱼,很大的鱼。可以看到它们水潭里浮沉,摆动着尾巴。那可就是是黄金乡了——就是黄金乡,”他喃喃地说。
“黄金乡?”不知道为什么,米琪心中略微有些失落,她知道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没什么,亲爱的米琪。那是我有时在梦中见到的景色。”劳尔笑了。
乌鸦鸣叫不止,逐渐把他的一些猜测和怀疑驱除得一干二净。他停止了思想,只有跟着感觉走。
两个人都深深地叹口气。那只鸟好像也完成了它的使命,扑翅飞走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