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浮云叟声音猛地高了起来,狠狠一甩衣袖,到最里头的石床躺下。
李大嘴急的跺脚,见莫小贝也去另一边寻了个空石床歇息,更是气的肝疼,闷闷不乐的在石桌边坐下。
金乌西沉,玉兔东升。
李大嘴找到存放粮食的地方,生火做饭,一切弄好,浮云叟和莫小贝也醒来了。
莫小贝和浮云叟在石桌相对坐下,盛饭夹筷,吃的有滋有味。
没胃口的李大嘴只顾唉声叹气,希望有谁能问他一声“怎么了”,好顺着话再提莫小贝拜师的事,偏偏没人搭理,眼见饭菜都快吃完,实在是忍不住,小心翼翼道:“前辈,小贝不拜你为师,你还能教他武功吗?”
“不拜师怎么教?”
浮云叟将眼一瞪,扔掉筷子,气呼呼的走到一边空地盘腿坐下。
“小贝,快给前辈道歉!去!”李大嘴低声叫道,见莫小贝充耳不闻,起身便往洞口走去,边走边喊道:“我娘为了救你连命都丢了,你却不肯听一句劝,我也不活了!不活了!”
莫小贝心中好不难受,暗暗想到李大嘴不是江湖中人,怎知欺师灭祖是多大罪过,怎知她心中何等纠结。偏偏真假与否,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大嘴跳崖,忙丢了碗筷,站起身叫道:“大嘴叔。”
李大嘴回头,故作凶狠的瞪着莫小贝。
莫小贝缩了缩脖子,又不吭声了。
浮云叟嘴角荡起一抹笑意,自言自语道:“老头子这辈子什么东西没见识过,没享受过。可怜的是活到百来岁还没个一儿半女,唉。”
莫小贝可不笨,得了这个台阶,忙走到浮云叟面前大礼参拜,笑道:“老人家若不嫌弃,恳请收下小贝为义孙,小贝一定尽孝尽节,侍奉老人家一生。”
“好好好!”
浮云叟双手扶起莫小贝,想了想,说道:“你这名听起来是个小名,我再给你起个大名可好?”
“全凭爷爷做主!”莫小贝一口答应下来。
浮云叟沉默良久,方才说道:“如今遍地匪患不断,紫微星摇摇欲坠,山河破碎在即,怜我大明一朝多艰,不得万世。生为明人,当以家国为先,我今赠你一个‘曌(zhào)’字为名。取日月当空,大明永存之意。”
“莫曌、莫曌……”
莫小贝轻声重复几遍,谢过了浮云叟。
两人名分定下之后,浮云叟捋着胡子大笑一阵,去到洞口,见天色全黑,提议道:“闯逆兵锋已至,南阳实不可久留。我意去襄阳避祸,事前,带你们到七侠镇再看一眼罢。”说罢,两手分别提起李大嘴和莫小贝,纵身飞出,行在峭壁之上如履平地,上了崖后速度不减,兔起鹘落之间,越过数十里地。
到了七侠镇地界,所见却是一片白地……
原来同福客栈所在,只剩一堆破砖烂瓦。
莫小贝任由双眼热泪滚下,漫步在家中,忽见西南角一缕红光乍现,似火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