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脸色涨红,冷冷的哼了一声,却紧抿嘴唇,一语不发。
侯德才不要脸不要皮,柳青却做不到这一点。
红袍弟子被黑袍弟子打了,而且还是一挑九,那是丢人丢到家的事,别说提这事,就是想一想都脸红。
“朱鱼,你这个目无师长的孽障,平常不学无术,从不听师尊讲堂。今天嘉奖大会上,你又胡搅蛮缠,究竟是何居心?”高柔冷声道。
她几乎一瞬间,就相信了侯德才的话。
她心中震惊,却又觉得颜面扫地,可是对朱鱼的恨意却更深。
在她眼中,朱鱼完全就是个混混无赖,无聊无耻的渣滓,这家伙三番五次和自己作对,让自己下不了台。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这小子。
心中有了决断,几个红袍弟子就被她抛到了一边,直接往朱鱼的软肋上捅。
她瞅了一眼严谨,道:“严谨执事,您是教座执事,朱鱼此人,冥顽不灵,长期缺席师尊讲堂,而且不学无术,不尊师长,还屡屡违反学院禁令。作为讲堂师尊,我要求教座下令驱逐此人,正我灵符堂学风教风!”
高柔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其先天风范师尊风范尽显,完全就是个霸气侧漏。
严谨脸上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他和高柔不和,今天高柔搞的这个嘉奖会成为闹剧,他心中暗爽。
但是对朱鱼,他也不喜。
朱鱼此子,还真就是冥顽不宁,不学无术,是低级弟子中的害群之马,这样的弟子,在严谨这种严肃古板的人看来,就该驱逐。
“呃……朱鱼……你有什么话说?”严谨正襟危坐,颇为威严的道。
身为教座执事,处理事情得让人心服口服,严谨此时高高在上,打起了官腔。
朱鱼笑容迅速收拢,像换了一个人一般,道:“高师尊说的对,我的确有数月没入师尊讲堂,对此我甘愿受罚!”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但是,我之所以没听师尊讲堂,是不敢忘严师当年的教诲。您一直教导我们,灵符之学,重在学以致用,是实用之学。弟子一直将此当成是至理之言。
弟子所学符道,都是严师所教的实用之符道。我……我觉得高师尊之符道,太过追求花哨、偏激,一味追求速成,按这样的方式修符,弟子担心根基不稳,头重脚轻,所以……”
严谨愣了一下,神色动容,双目猛然圆睁,本来枯槁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光彩,道:
“哦?不错,不错,符道为实用之学,当夯实根基,这正是我说的。没想到你平常顽劣,竟然能牢记此话,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严谨翘起山羊胡,用手轻轻的捻了捻,心中大感受用。
这几天教座议事,严谨几乎就成了大家的批判对象,尤其是高柔,咄咄逼人,拿出这一次低级弟子擢升十名红袍弟子说事,公开质疑严谨以前担任讲堂师尊是尸位素餐。
而朱鱼刚才说高柔的符道,花哨偏激,追求速成,这正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不追求速成,拔苗助长,怎么可能一次擢升十名红袍弟子?
一时严谨看眼前的朱鱼顺眼多了,他甚至觉得这个以前怎么看怎么让人生厌的烂人,似乎真有点浪子回头的意思。
浪子回头金不换,将此子逐出学院可惜了……
严谨心中受用,这话听到高柔耳中就很刺耳了。
她冷哼一声,傲然道:“一个黑袍弟子,还敢妄称符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问你,什么是实用之符?什么是速成之符道?你说不出来,就是挑拨师尊关系,立刻清除出院!”
朱鱼哈哈大笑,道:“回高师尊,速成之符道我就先不提,我今天就提提严师所教的实用之符!”
朱鱼收敛笑容,冲严谨深深的鞠躬,恭谨的道:“请严师尊指点!”
朱鱼手一伸,手心中符光一闪,,祭出“桃木符剑”。
朱鱼手掐法诀,凌空腾身脚踩在“桃木符剑”之上。
“桃木符剑”后面立刻喷出耀眼的火光,朱鱼踩着符剑竟然在议事厅里面玩起了御剑而行的游戏。
符剑后面那神秘的喷火,似乎能拥有奇异的力量,能够让朱鱼凌空飞行而不落。
“啊……这怎么可能?这是飞剑?”
所有人都站起身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符道运用,用于飞行的符器不在少数,简单到“迎风纸鹤”,复杂到巨大的可载数百人的“空中符舰”,这都是符道。
可是大家就从没见过谁能做出飞行符剑的。
御剑飞行,这至少需要半步先天修为的强者才能做到。
一名低级黑袍弟子,脚踩一柄剑在空中乱窜,哪怕是看上去很山寨,但是……
“酷!太酷了!”
坐在最后排,一直幸灾乐祸的田小丹神色动容,直愣愣的看着朱鱼的奇特“表演”,眼神中也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朱鱼衣袂飘飘,飞了三圈重新回到高台上,潇洒的落地将符剑收入掌心,昂然道:“高师尊,这就是在下跟严师所学的实用之符!”
他顿了顿,道:“还有,当日您让我演示符剑的操控法门,我们互相喂招,我成功参悟符剑之中内壁的第四组符文,此也是实用控符法门!”
他面色一正,肃然道:“严师教导弟子,修符之路,不可好高骛远,当以基础为重,步步为营,循序渐进。还言一柄符剑,就蕴含博大精深。师尊教诲弟子从不敢忘。现在有很多修士,一味追求所谓的高深修炼法门,将基础符道弃之若履,此种舍本逐末,拔苗助长的符道修炼,弟子不学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