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p>
五条悟的声音响起, 源夕雾接过他递来的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眼泪。</p>
“今后，有什么打算？”五条悟看着他擦完眼泪, 稍微停顿一下, “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p>
“同样的话, 彭格列已经说过了，五条老师，这次我并不打算接受任何人的援助。”</p>
源夕雾抬眸，他眼中的雾气似乎消散了一些，显示出一种雪融般的澄澈。这样清澈的眼眸与五条悟记忆中的那双有稍许重合, 他稍稍出神了一会儿, 最后还是笑了。</p>
“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另外嘛……你已经能张开简易领域了, 是吗？”</p>
果然全程都在看着吗……</p>
源夕雾有点无奈，但他还是点头。</p>
“是的，虽然一开始我是想尝试领域展开的, 在我的认知里, 这与解放异能力应该十分相像, 但是……”他露出了稍显苦恼的表情，“目前应该还是不行, 因为每次我是用异能力，都是用来……杀人。心理上的难关难以逾越, 我想我需要更多的时间。”</p>
学生对自己的认识如此清晰，身为老师，五条悟自然是高兴的。</p>
“你的进度已经很快了，我提这件事的本意，是希望你多参加一些咒灵祓除活动。当然也不会让你天南海北的到处跑啦, 你在哪里出差，就可以接哪里的任务。”</p>
他神神秘秘地靠近源夕雾。</p>
“报酬十分优厚。”</p>
源夕雾的头毛顿时立了一下。</p>
实不相瞒，他非常心动。</p>
五条悟当然知道源夕雾难以抵抗这种诱惑，不仅可以锻炼学生，还能解决咒术师的人手短缺问题，他真是过于机智！他手臂搭在源夕雾肩上，不让他继续想，以免被发现真实目的。</p>
“去吃饭吧！什么？港口mafia的眼线？”</p>
“那就瞬移去吃饭，吃完再瞬移回来，路程中只用十几秒就够了。”</p>
“哈哈哈怎么会呢！绝对不是因为人手短缺！绝对是想锻炼你！”</p>
源夕雾：“……”</p>
算了。</p>
毕竟是可以赚钱的兼职！</p>
就算是港口mafia都想不到，源夕雾能瞬间跑去上百公里外的网红店里吃饭，再瞬间跑回来。眼看着又要回横滨过上每天精打细算的日子，源夕雾格外珍惜这顿最后的晚餐，不过吃到尾声的时候，他还是没忘记一件事。</p>
他交给五条悟一堆书签。</p>
“书签？”五条悟把书签翻来覆去看了看，露出一抹笑意，“你把咒鸟放进去了。”</p>
“是的，虽然不算‌强力，关键时刻，还是能起一定的作用的。”源夕雾垂下眼睫，眸光柔和，“想请您交给二年级的同学们，还有惠惠。”</p>
他一直记得那封在出道夜之前鼓励了他的书信，也记得相聚的片段。如果可以，源夕雾是很愿意留在咒术高专的，那是他未曾享有也不会再享有的学校时光。</p>
五条悟数了数书签的数量，不信邪，又数了一遍，猛然抬头。</p>
“你漏做惠的了。”</p>
“不、不是……”</p>
“惠该有多伤心啊！你居然漏做他的！”</p>
“……我特意强调过有惠惠的了，没有漏做！”</p>
“那为什么‌了一个？”五条悟哗啦啦数着书签，语调拖长，“‌——了——一——个——”</p>
“没做您的，本来就。”</p>
“……”</p>
被漏做的居然是我自己！</p>
“反正，您也不怎么需要吧？”源夕雾看五条悟面无表情，觉得还是要适当恭维老师一下，“您可是最强的咒术师啊，这种东西，肯定不需要的。”</p>
给同班同学送制作有些粗糙的手作礼物，怎么可能会再给老师送一份呢？差劲的技术放在老师面前，简直不要太羞耻！</p>
“……”</p>
甚至不是漏做，而是故意不做！</p>
他要闹了！</p>
最终，源夕雾被迫现场给老师定制了一款，塞入咒鸟，画上白色墨镜猫猫头。五条悟这才勉勉强强把书签收起来，勉勉强强塞给他一只新手机。</p>
“喏，做任务会用到的。”</p>
“你到一个地方，如果有空闲的话，就把能动手的时间发送给这个联系人。他是辅助监督，会妥当安排你的行程，反正……”</p>
五条悟歪头笑道。</p>
“现在一级咒灵，在你手底下恐怕都走不过几个回合。”</p>
源夕雾并没有为这直白的夸奖得意忘形，他稍稍叹了口气，可惜他依旧无‌展开领域。</p>
“关于领域，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p>
五条悟竖起一根手指。</p>
“想象超越了极限的——未来的你。”【注】</p>
* * *</p>
在完成与彭格列的一系列会谈之后，森鸥外以全然的胜者姿态率众离开。他并没有再给源夕雾任何告别的机会，这与其说是一种谨慎，不如说是一种心理阴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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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曾经的告别电话，给他的阴影实在太大了。</p>
直升机缓缓升空，源夕雾跟中也前辈搭乘一架，并盛安宁的小镇和葱茏的树木渐渐从源夕雾眼前飞逝。路过云雀宅的时候，源夕雾情不自禁向下看，忽然一只黄色的小绒球飞上来，追着直升飞机开始唱校歌。</p>
“绿意盎然的并盛，不大也不小，真是刚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