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猜不出来。
他无法想象，到底得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才能够毁灭这样一个佛门大宗。
他记得自己的师傅说过，灵隐禅寺鼎盛之时，菩提院之中，有僧众三百。
菩提院，只允许佛门三境修为的僧人位列其中。僧众三百，便等于是三百尊佛门大德！除此之外，还有十余位首座、院主，皆是三境以上的大修士，佛法高深，不可估量。
“我们过去看看。”慧明最终开口说道。
不管是什么情况，相信剩下的这些人，总能够知道一些。
带着灵祐，慧明朝着灵隐山脉下面，仅有的生气聚落之处走去。
稀稀疏疏的建筑，散落在山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隐山脉的影响，这一带的地质，稍微坚固了一些，并没有彻底的沙化。
一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在沙地边缘劳作。
他们用手上的工具，艰难的在沙地之中翻作，不时捡起来一块块巴掌大小的根茎，如获重宝。
这一幕，看得人心酸。
见有人从远处而来，这些住民们便停下了手上的劳作，一个个禁不住的看向慧明师徒二人。
他们的目光复杂。眼神之中，有惊讶，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恼恨。
“阿弥陀佛。”
慧明朝着沙地边缘的这些人合十一礼。
然而对于他的举动，这些人，通通只是看着他，没有一个人回应。
“贫僧慧明，由南边越州而来。敢问诸位施主，此地可是灵隐山脉？”
慧明再一次开口道。
可惜还是没有人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两边一下子僵住了。
足足又过了很长一会儿以后，这些人里面才有一个人开口，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的问题，那边有人可以回答你。”
他伸出手来，指向聚落之中的一处。
慧明空洞的眼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座五层高的佛塔。样式古朴，佛韵古香。
慧明的心眼可以看见，佛塔那儿，还有一些香火，正在一点点的升起。看样子，此地还有信众正在供佛。
“多谢施主。”慧明双掌合十，谢声说道。
回答问题的那人，没有再理会慧明，他只是兀自，重新弯腰，在沙地之中劳作起来。
其他人随后果然也无视了慧明二人，一个个只是自顾自的在沙地之中继续干活。
慧明看得出来，他们并不待见自己。
不过，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带上自己的弟子，往佛塔那边走去。
随着慧明和灵祐二人来到，稀稀疏疏的屋栋间，有不少人走出来。这些人，大多都是衣衫褴褛破败，神情呆滞，眼睛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只有少数一些人，朝着他合十点头见礼。
对此，慧明同样很认真的还礼。
白塔下面，有一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独自一人，坐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