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啊天花,真是一个好东西。
可这玩意儿对于满清上层却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岳托死于天花,多铎将来也死于天花。据说,顺治皇帝也是死于天花,出家一说,不过是野史而已。同治皇帝死于天花还有争议,因为部分人认为他是死于某种性病,而皇家碍于颜面才对外宣称他是死于天花。但是,很多史料都证实他确实是得了天花。
至于康熙皇帝,小时候也得过天花,侥幸不死,落了满脸的麻子。
“对了,只要时间点掐得好,岳托的死也可以变成我孙元的功劳。嘿嘿,我大明朝对建奴用兵以来,还没有人在战场上斩杀过一个亲王贝勒呢!”
孙元来了精神,猛地走到门口,大喊一声:“快,去将陈铁山叫来,紧急军务。”
“是,将军。你的午饭……”余祥正好站在帐篷门口。
“哈哈,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快送进来,本将军还真有点饥渴难耐了。”孙元纵声大笑起来。
“是,小人这就去叫陈将军。”余祥忙让人将午饭给孙元送进去,一道烟似地跑去寻陈铁山。这些日子以来,自从孙元受伤之后,再加上各镇都来讨要兵马,孙将军一直郁郁不乐,受到他的感染,宁乡军的气氛也显得凝重。
如今看孙元又恢复了以往爽朗温和的模样,余祥也觉得非常开心。
陈铁山在宁乡军中的地位很特殊,他是山西大同军的老人,随费洪做了孙元的部下之后,随着宁乡军的壮大,他也成了军中的元老之一。
按说,这样的人物威望定然极高。
可是,军法官只个得罪人的职位,可以说,仇人满军营。这几年,也不知道有多少士卒甚至军官吃过他的挂落,恨他到入骨。
说难听点,若不是有孙元力挺,陈将军说不定被多少人麻袋套头打了闷棍。
也有当初在凤阳就加入孙元麾下的老哥们提醒陈铁山:“老陈啊,何必呢,你看看这些年。当初的那些老兄弟们,但凡立了点功劳,谁他娘不是操守以上的军官,如犟驴子和温老三这种后辈都混成游击将军了。你却还是一个小小的军法官,不亏得慌吗?这做人啊,有的时候不可太较真。”
陈铁山却笑了笑,反对这老哥们背起了军中的条例,又到你在某面前说这些,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要来领军法啊?
说着,脸一翻,就要扣人家的军饷。
“这人疯了?”渐渐地,军中的老弟兄们就再不同陈铁山往来。
法官倒不以为意,反以孤高自诩。
官职高低又算了得什么,某最享受的却是那种生杀大权在手的感觉。整个宁乡军,除了孙将军和黄先生,别人见了某,无论官职多高,都得战战兢兢。这感觉,真他娘好啊!
这次战况如此紧急,孙元将军突然火速召见自己,陈铁山猛地意识到必定有重大任务要交代给自己,立即提起了精神赶过来。
等进了孙元的中军大帐,就看到孙元正在吃饭。
他心情极好,甚至还喝了两杯,面上带着红润地笑道:“陈将军来了,要不要也来两碗酒暖暖身子。”
陈铁山绷着一张脸:“将军,军队作战期间不能饮酒,那可是写进条例里的。”
孙元哈哈笑着扔掉手中杯子:“你这人啊,就使做事太认真不近人情。罢了,你要如此处置某,随你。不过,某想起一件要紧事,想交代你去办。”
陈铁山:“将军请吩咐。”
孙元:“我且问你,你有没有法子将细作派进建奴岳托军中?”
陈铁山想了想,道:“可以。”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孙元大喜:“说说。”
陈铁山:“将军忘记上次泊头镇大战,我们可抓了不少俘虏。”
孙元:“不对啊,好象那些俘虏都被军中将士斩杀干净了。”
“不,还留了几个。”陈铁山道:“军队战仗打得艰苦,要杀汉奸泄愤,可以理解。不过,末将认为,扒拉到盘子里的都是菜。那些汉军中还是有几个识字,又懂得火器之法的人才,可以保下来。因此,末将就从中挑了五人留下,准备战后送到岳师傅和催师傅那里去使用。将军放心好了,这五人末将都细细审问过,在辽东也没有亲戚家人,也考察过,不会生二心的。将军若是要向岳托那里派细作,这其中有一人颇为机灵,倒是可以使用。”
“干得不错。”孙元大为欢喜,“不过,送过去的细作如果能够安排在岳托身边就好了。”是啊,若是要想确切掌握岳托的病情,这个细作最好能够安插到他身边。否则,一军主将的病情,甚至什么时候死,都是天大机密,一般士卒如何能够知道。
若是耽误了,孙元就会错过那个转瞬即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