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弘图道:“方编纂所言极事,老夫赞同此议。”
钱谦益也点头:“老夫附议。”
既然两个东林的大姥都同意方以智的提议,众人也觉得这个意见不错,都同声道:“对,方编纂乃是执重之言,我等附议。”
唯一没表态的是史可法,他好象想起了什么,伸手不住地摸着下颌的胡须。
钱谦益:“宪之可有顾虑,但说无妨。”
史可法:“老夫也是倾向于立潞藩的,不过,此事不过是我等私下探讨,马瑶草那边……”
高弘图不悦,打断他的话:“这种军国大事,还轮不到马士英来指手划脚。”
史可法:“话也不能这么说,马瑶草乃是兵部左侍郎,庐凤总督,负责南直隶的军务。况且,此事关系国本。不但马瑶草,留守太监卢九德、操江提督诚意伯刘孔昭等手握兵权等勋贵、重臣是何态度,我等如今却是一无所知。”
确实是,东林党人虽然保持着留都朝政,可卢九德、马士英、刘孔昭等人却是南直隶的军事长官,他们代表着另外一股势力。若此事不能同他们达成协议,日后怕是有麻烦。
钱谦益也不以为然,这十多年来,东林掌握舆论,党人遍及朝野,什么时候将别人当在眼里过:“宪之想多了,若说起兵权,你还是兵部尚书呢,南京的部队可都是掌握在你手头的。此事自然有六部尚书决断,大不了知会他们一声就是了。”
高弘图点头:“那好,明日开个朝会,通报此事。若卢九德、马士英有异议,我等当庭辩论就是了。”
“对,高公这话说得对。”大家都同声附和。
可史可法面上还是带着一丝忧虑,作为兵部尚书,对于马士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此人极为刚强不说,行事也不择手段只问目的,非常不好对付。
他有种预感,明日朝会只怕没那么简单。
众人散去之后,方以智今日在东林诸公面前大出风头,满面都是春风。他拉住冒襄笑道:“辟疆,今日东林诸贤悉数到场,正是你我表现之时,辟疆你怎么一言不发,你让我如何向诸公引荐啊?”
冒襄讷讷道:“愚弟一向在家读书,少在场面上走动,不象密之在京城侍侯在大行皇帝驾前,高屋建瓴,见多识广。若是胡乱说话,徒增笑尔。”
“你啊你啊,不就是同小宛失散,何至于丧气若斯?”方以智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膀,叹息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出了这种事情,我心中也是难过。以我看来,小宛落到倭寇手中,定然凶多吉少,辟疆你要节哀顺变。若是小宛知道你如今这种情形,却不知道有多难过。”
“密之说得是。”冒襄的眼睛里又泛起了泪光。
方以智又劝慰了他几句,接着道:“辟疆刚才这番话说得是,你一直在家读书,不在外走动,格局毕竟有限。这一点,我也想过了,昨日我已经向史宪之推荐,让你入他幕中参赞军务,他早听过辟疆你的名字,自然十分欢喜。留都草创,到处都缺人,依我看来,将来史宪之是笃定入阁的,说不定还能出任首辅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