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凝香很快就睡着了,张曦秀即使很累,也无法安心入睡,她一个人背负了太多父亲交给她的包袱了。
想起父亲临终的那个雨夜,她捂着父亲塞给她的那柄刻着繁复凶兽的古印章,那种彷徨无助和心慌,她至今无法,哪怕些些的淡忘。
父亲就那么走了,走的遗憾走的不舍走的不安。张曦秀想说,她一定要查出这枚印章的来历,让老父走的不遗憾。
可父亲言犹在耳,‘带着它,走吧,这个既不能轻易毁了,也不能轻易示人,不然会带来灭顶之灾的。若是有一日,它真能于国有用,你务必……’
父亲未尽之言,使得张曦秀觉得这枚印章像个巨形凶兽,一不小心,自己就会被它吞入腹中。
一时吓的无法入睡的张曦秀,睁着眼,看着窗棂外透进来的月光,心里思索着这一路可有疏忽的地方?祈祷着父亲当初的担心和忧虑不会发生。
想着想着,张曦秀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虑睡着了。
她们这里睡着了,正被她们防备的张王氏此时却无法入睡。
听出老伴也没有睡,张王氏梗了梗他,抱怨道:“你说你,好好的送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们家难道就富裕了,这眼看着秋收了,那可是笔不小的支出。”
说到秋收,张王氏又抱怨道:“这些孩子就是娇养惯了的,家都散了,还带两半大的丫头小子,白养着,真真是不省心。”
“可不是这话,这要带也该带个年长些的,路上也安全些。”张大伯虽也知道白养俩吃饭的,不顶事也不划算,可也不会直接附和。
张王氏知道自家老伴嘴紧,能有这话就不错了。遂高兴了些,又嘀咕道:“她们要是再迟些回来该多好,唉,今年的租子怕是要多交些了。”
说完,张王氏想了想,问道:“当家的,这常老爹是谁家的管事呀?”
一听老伴又一次问起,张大伯有些忌惮地道:“日后你对二姐儿她们好些,别看老三不在了,他昔日那些个当官的同窗还在呢,这常老爹可不是一般的下人,是大官家的管事。”
张王氏虽听老伴嘀咕过,不能得罪了常管事,还真不知道对方来头这么大,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又高兴了起来。
瞧了眼老伴,张王氏试探道:“我自然不会对二姐儿她们不管不问的,只是眼瞅着快交秋粮了,这常管事要是,要是能替我们在村长里长那里说些话就好了。”
“想什么呢,大人家的管事,你也想使唤?今儿若不是我拦着,得罪了他,看你这回还怎么嘚瑟?”张大伯当即呵斥上了。
“得罪他,我怎么得罪了?再说了,我也不敢呀。”张王氏觉得很冤枉。
张大伯今儿也是身心俱疲,见老伴说不通,语气极冲地道:“还没得罪,这常管事留在这,就是为了看看我们怎么对二姐儿和贤哥儿的,你倒好,直接千般不愿万般不肯的。”
瞧着老伴这时候还算自己的小九九,一下子,憋闷的张大伯不觉将满腔的埋怨,都发老伴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