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爹见老伴这气嘟嘟的样子,倒是发笑,“这不是一样的心思吗,按着以往,周家比不得我们,周夫人即使想,也不好说,如今是我们比不得,自然这话我们就不好说了。”
这话说的阮妈妈哽了哽,不过,还是强辩道:“我看周少爷蛮有心的,周主簿夫妻人不错,待我们小姐又好,或许能行也不一定。”
“别瞎寻思了,小姐乐意不乐意还两说呢,你就合计上旁人了,真是白操的心,赶紧挣钱要紧。对了,你网织的怎么样了?若是好了,明天赶大集就可以拿出去卖了。”阮老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老伴的臆测。
虽说被老伴打断自己的话很是不开心,不过听到卖钱的事,还是挺来劲的,阮妈妈忙抛开先前的话,赶紧地忙鱼网去了。
瞧着老伴如此,阮老爹深深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小姐好,只是这周家铁定是不成的。
还别说,阮老爹想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某一日,周主簿收到儿子的信,回后宅告诉老伴。
听的儿子初次跟船,已经平安到达,周夫人抹了抹泪,笑道:“这就好,这就好,到了,我就安心了。唉,只是张家那两孩子走,我和满儿都没去送送,这心里怪不落忍的。”
见夫人又为这事不过意,周主簿边放下茶盏边道:“唉,你就别挂心了,秀姐儿是个懂事明理的好孩子,她知道我们这也是为她好。”
说完,他顿了顿,又劝道:“再说了,上次在洛迦寺已经道过别了,这也就够了。且我帮着张家安排,已经让有些人眼红说酸话了,若是你再去送,不是显得别人不地道吗。”
周夫人是个温和爽利的妇人,听了这话,啐道:“这些人还真是人走茶凉,唉,不去确实是对的,且说实在的,看着两孩子孤苦无依的我眼酸,去了别在孩子跟前哭出来,招孩子伤心。”
见夫人明白了,周主簿笑了道:“就是这话,回头有机会了,我们也不是见不着,待日后见了,你再对孩子们好些,这礼也就全了。”
周夫人也没为这事多纠结,点头道:“是这话,唉,可是苦了曦秀这孩子,好在她也十四了,没有长辈教养也能说的过去,只是不知道,她家里的叔伯们可是好处的,但愿别给孩子为难。”
周主簿听了也是叹气,“贤哥儿是男孩子,且年岁也小,倒是啥也不耽搁,只曦秀这孩子确实是误了。”
见相公也如此说,周夫人更是叹气,“可不是,曦秀这孩子如今十四,守孝来个三年就是十七,这就算是大姑娘了,又没个正经长辈,日后这婆家可真是难寻。”
周主簿顿了顿,道:“唉,这也是何山兄的遗憾,他临终时左右托我,日后一定要替曦秀寻个好人家,这样,九泉下他和许氏夫人也能安心了。”
张家的情况,周夫人知道,叹道:“这也不能怪知府大人,毕竟许夫人去世才刚两年,这闺女不得给娘守孝呀,张大人哪里能提前给孩子定亲事。”
周主簿点头道:“可不就是这话,按着何山兄的谋略,定是不会留下这个憾事的,只可惜时不与他。”
想到张知府的睿智精明,周夫人很有同感,点头道:“也是,这只能怨曦秀这孩子命不好,先是遇到那么个亲娘,现在又落的个父母双亡。”
这话说着伤心,周夫人缓了缓心情,才又道:“不仅如此,她还得教养弟弟长大,也亏得这孩子虽软些,可内里有数,人也机灵,不然回去还不知是个什么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