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秀还没梳洗,不过,头上的发冠被取下后,人就轻松了不少,便拦了后头帮忙的碧荷,道:“别忙了,我先喝碗羹,这会子饿的慌。”
新娘子成婚这一日不能多吃是老规矩了,慧娘知道张曦秀必定饿了,才特意端了羹来,遂忙笑了道:“可不是,少爷怕少奶奶饿肚子,特特交代老奴顾着点少奶奶的肚子。”
张曦秀这时候已然不知道羞涩为何了,边吃边低着头,防着看见屋里几个人的笑脸。
这般说笑着,张曦秀心里倒是安稳了不少,且肚子里有了食物,人也镇定了几分,在碧荷和芬芳几个的服侍下,总算是收拾妥当,清爽了几分。
新郎官还没回来,慧娘也没出去,陪着张曦秀主仆几个说着闲话,防着张曦秀不安稳。
几人正说着,外头小丫头来回,说是刁妈妈来了。
刁妈妈这时候来做什么?此刻正是饶氏大显身手交结各家女眷的好时候,她不该陪侍在一旁吗?
张曦秀几个不明白,慧娘可是实实在在就等着她了,遂笑着对张曦秀道:“少奶奶赶紧将盖头盖上,别让那婆子瞧出了破绽。”
啊?!张曦秀主仆几个都愣住了,这都卸妆了,盖上就能瞧不出?
慧娘笑了笑,也不解释,亲自上前拿了妆台上的头冠复又戴上了张曦秀头上,再接过碧荷递过来的盖头给盖上了。
这边将将好弄完,刁妈妈已然笑着进了正厅。
在隔间守着的是吉草,一见了她,忙拦了道:“刁妈妈好,妈妈这会子不在前头忙,怎么来我们这了?”
刁妈妈被这么一拦,只好收住了步子,扬了扬手中的食篮,道:“这不是夫人心疼儿媳妇吗,怕你们少奶奶饿着,特意叫我送了吃食过来。”
见她不称奴才只称我,吉草很是恼火,可想到这是在镇国公府,又是小姐的好日子,只得压了心气,道:“夫人还真是有心,妈妈且等等,我去回了少奶奶。”
她这话刚完,里头的慧娘已然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见了刁妈妈,便板着脸道:“刁妹妹怎么亲自来了,外头那一摊子谁管着呀?”
刁妈妈最是怵慧娘,见她居然守在新房,不由的一愣,按着她的想法,慧娘把着萧炎凤的院子多年,这新媳妇一入门,不就要交权了吗,慧娘该当为难新媳妇,怎么还护上了?
不过,她也是人老成精,疑虑只在心里打了个转,便忙端起了笑,道:“今儿可是少奶奶的大日子,什么了不得事都得挨着个。”说完,上前一步卡着门,生怕慧娘不给她进。
慧娘看她这猴急样,只冷笑了下,便侧开身子放她进去了。
刁妈妈见自己没费什么功夫,便进了内室还诧异了下,要知道,往日但凡自己想来三爷这院子,不费了老劲是进不了的,且大多时候即使费了劲,也进不了。
她的样子一丝不差地落进了慧娘的眼里,不由的暗骂了句,‘贱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