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本事大了,我们在厂里工作一辈子了,只认识咱们铸造车间的人,嗷对了,还认识有的车间工会的,嗷,还有俺们几个邻居,有一个邻居就是打眼机车间的,人家现在叫采煤机车间了。俺们邻居是个老师傅,人家那可是个有本事的,现在五十多,马上就六十呀,该退休了。现在还在机床上了。三十多岁就是八级工,人家对车床上刀具可是了不起,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就是全国劳模,还受过周总理接见了……”贾主席今天不知怎么,比平时的兴致浓了许多。他一反平素说话谨慎的习惯,干脆站起来,大声道:“那可是咱们厂里的宝贝。”
金师傅低头说:“咱们贾主席,一说起来劳模,就说不完。咱们的技术比武也快了,技术比武完了,就……””
正说着,进来了化验室的变梅和另两个女工。变梅粗声大气的说:“贾主席刚才不是给大家做报告了哇?在外面就听见了。”
贾主席坐下来,呵呵道:“变梅,是下班了,还是上班了?”
“下班。主席,咱们这些人,可是从来不在上班时间蹿岗。”变梅拉着长音,肥嘟嘟的两片厚嘴唇瘪一瘪,像是在学什么人的习惯,又学不像。连她自己一时都想不起来在学谁。不过,当她望向墙上一张张油墨表格时,突然想起来了。她说:“哎呀,我说么,这两天好像少了个谁的,红枫,红枫咋,她爸爸还没好?”
贾主席叹口气。金师傅抢先道:“听说是好点了,控制住了。可是离不开人呀,唉。”。
徐利有点着急,他背对着变梅她们,对着电话突然大声道:“喂?这是叫人叫到哪儿去了?”
变梅吓了一跳,呀一声:“好家伙,这儿还有一个喘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