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陶文举，拜见小官人。”</p>
翌日一早，朱秀正在喝粥，严平押着陶文举前来。</p>
一见面，陶文举跪地磕头，趴在地上像只癞蛤蟆。</p>
严平呵斥道：“小官人也是你配叫的？”</p>
陶文举一哆嗦，陪着笑脸：“是是，小人叩见少使君！”</p>
平日里，朱秀身边亲近之人才称呼他小官人，目前在彰义军，比较正式一点的称呼是少使君。</p>
陶文举想趁机拉近关系，没想到被严平戳穿心思。</p>
朱秀瞥他一眼，夹根腌萝卜条放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动着，咯嘣脆响声听得陶文举直咽口水。</p>
这一月多来关在节度府，虽说没有短缺他的两餐，但也没吃上什么好东西，顿顿粟米粥，有时搭配点酱菜渣，有时能吃到点面疙瘩，绿菜和荤腥那是梦里才有。</p>
朱秀见他两眼冒绿光，脸颊明显消瘦一大圈，颧骨都凸起几分，像个饿死鬼，直勾勾盯着另一碗没动过的白粥。</p>
白粥很浓，而且加了猪肉末和菠菜叶。</p>
菠菜在泾州很常见，只是产量不高，家家户户都会在冬天种一些，菜种在土壤里过冬，来年两三月就能出苗，枝叶长的又细又小，草酸味比较重。</p>
节度府后厨大婶在朱秀数十次的教育下，终于学会做菠菜前先焯水。</p>
朱秀能吃上一口鲜嫩小菠菜，感动地差点落泪。</p>
“多日不见，你在府里过得可还好？”朱秀明知故问，端起扁碗哗啦啦将剩下的白粥扒拉进嘴。</p>
陶文举直吞口水，急忙谄笑道：“有劳少使君过问，小人过得挺好....”</p>
“是吗？”朱秀放下碗筷，“严平，将他带回去，既然住的不错，那就再住一段时间。”</p>
“是！”严平嘿嘿一笑，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拖。</p>
“且慢！少使君饶命呀！~”陶文举哭丧着脸，拼命挣扎，趴在地上磕头。</p>
“小人....小人过得不好啊！”</p>
朱秀拍桌子怒道：“不好？这么说，是我节度府虐待你了？哼~不知好歹！严平，把他扔进牢房，一天只准吃一顿！”</p>
严平坏笑着又要动手，陶文举吓得脸色发白，作揖求饶：“少使君莫要戏弄小人了！饶命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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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秀摆摆手，严平退到一旁。</p>
“趴着作甚？起来！”朱秀冷喝。</p>
陶文举赶紧手脚并用慌张起身，脸色愁苦地像是去奔丧。</p>
这家伙是个奸猾小人，处置之前，必须要让他心里觉得害怕，不敢耍花样。</p>
让他知道，自己的小命掌握在别人手里。</p>
朱秀淡淡道：“当初你来投奔我时，我们有言在先，如果你能助我取得李氏信任，化解与定难军的误会，那我就饶你性命。</p>
但是现在，李氏惨死，定难军认定是我害死李光波和李氏，出兵南下，侵占原州马场，还放话要我拿人头去换。你说说，自己还有什么用处？李光波是你弄死的，到头来黑锅背在我身上，你说，我该不该杀你？”</p>
陶文举腿一软差点又跪倒，哭丧着脸：“少使君饶命，李氏也不是小人害死的，小人也想不到，薛修明竟然连李氏也敢放火烧死....”</p>
朱秀冷声道：“少说没用的！你现在毫无作用，留下也不过是浪费粮食。如果还想活命，就得派上些用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