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S级到了。”</p>
冰窖单独的炼金实验室中，正副两位校长等候多时，昂热还是万年不变的黑西装，他的装束给人的感觉是——不是参加葬礼，就是在参加葬礼的路上。</p>
“校长好。”</p>
路明非向两位校长问好，视线却没有停留在他们身上。</p>
这间屋子的格局他只在动漫里见过，正中央是一台巨大的计算机，两侧的玻璃展台中存放着巍峨的骸骨。</p>
许多他不认识的机器都在闪着灯，最醒目的还是那台巨大的散热机。</p>
它的每次运转都带着巨龙咆哮一样的威势，什么样的设备要运用到这种散热设备？它的热量该有多惊人？</p>
“明非，关于尼伯龙根计划，相信陆离老师应该为你介绍的差不多了，在这里我就不过多叙述，你准备好了吗？”</p>
路明非当然知道这个计划——血统提升，让混血种到达更高的层次。</p>
来之前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可事到临头……他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害怕？这种恐惧无由来地占据了内心。</p>
“我准备好了……”路明非颤颤巍巍地说。</p>
“能不能先透露一下具体内容？我怎么感觉好像要被一群科学怪人解剖？”</p>
穿好白大褂的陆离把一张白纸递给他，上面是强化方案，字数寥寥无几。</p>
“喝下诱导血统的药物、植入炼金矩阵、肌肉与骨骼强化……”路明非的手有些哆嗦。</p>
魔鬼通常都藏在细节中，可这份计划只有不到三十个字，细节在哪呢？你们不会拿我当小白鼠试验吧？</p>
“确认无误后就签了吧。”陆离又递过来一份用拉丁文书写的报告。</p>
“我为什么一个字都看不懂？”路明非感觉情况不太对，“能不能给我一份中文翻译版？”</p>
“放心啦，就是一份保密协议。我们又不会害你，你应该相信我们。”</p>
陆离把黑色签字笔递给路明非。</p>
路明非哆哆嗦嗦在拉丁文报告的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刚要把笔递回去，正好看见了陆老师递过来的红色印泥。</p>
“把手印也一起摁了。”</p>
“我怎么感觉签了一张旧社会的卖身契？你们不能把我当成杨白劳吧？”</p>
路明非哭丧着脸，在签名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p>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又不是地主，要你的卖身契干什么？”陆离把拉丁文报告递给副校长。</p>
这是一句实话，卡塞尔学院的人的确不是地主，他们比地主还要高一级，属于无恶不作的资本家。</p>
“好了，正式开始吧，明非你站到那个仪器上面去。”</p>
所谓的仪器，是一张巨大且竖起来摆放的床，铺面上拥有若干拘束带以及电线。</p>
已经换好白大褂的陆离和蔼地对着路明非笑了笑，然后用拘束带束缚住他的手脚，依次把电极磁片粘到路明非的各个部位。</p>
“这是什么情况？”</p>
路明非活动手脚，发现被死死地嵌在床上，动弹不得。</p>
他用了吃奶的劲，可拘束带纹丝不动，仿佛一切力量在这里都会失去流转。</p>
“别担心，只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你的血统本来就非常高，万一短暂的发狂，不至于闹出什么风波来。”</p>
陆离打开了银色的铝合金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一根二十厘米的特殊针管，长长的针头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寒芒。</p>
“血统诱导药剂，这里面每一滴都是从龙骨十字中提取出来，价值连城。”</p>
“这种待遇用在我的身上是不是不合适？”</p>
路明非看见针头有些犯怵，大声嚷嚷：“我未建寸功就受到如此封赏，那些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们会不会抗议？”</p>
将军们自然指楚子航、恺撒等优秀学员。</p>
“你的吐槽功力倒是又进步了。”陆离已经排好针管中的空气，用酒精棉在路明非小臂处的静脉上仔细擦拭。</p>
“你就不用担心师兄们了，以后这种机会多的是。”</p>
针筒里面的金色液体全部注射进去。</p>
路明非本以为自己会痛得翻江倒海，或者肌肤、体表都长出龙鳞，朝着某种不可控的方式变化。</p>
可过了十秒钟，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打了一针狂犬疫苗。</p>
“那个……是不是药剂失效了？”他问。</p>
昂热与弗拉梅尔也面面相觑，快步走到实验台，低声问道：“是我们的血统诱导药剂出问题了？”</p>
路明非虽然是第一个进行人体实验的人，但在他之前，曾经有一滴被注入到含有龙族血脉的蜥蜴中。</p>
药剂注入的瞬间，蜥蜴的体型陡然变大，黄金瞳睁开，体表是密密麻麻的鳞片，吼声再也不是低沉的，而是具有汹涌的龙威。</p>
“并没有。”陆离在电脑中调出复杂的函数曲线，线条紊乱，根本看不出所以然。</p>
“是药剂的剂量问题，没有到达临界点，只能加大剂量了。”</p>
昂热与守夜人听闻都有些心痛，炼金实验室总共只提取出两管药剂，为此红发女孩缺少了一截手臂。</p>
“第二针，你们要做好准备。”</p>
随着第二针液体的缓缓注入，昂热松开了袖口中的束带，在他的袖子中挂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折刀，是屠龙神器。</p>
副校长也收起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点亮了黄金瞳，从自己的腰包中取出某种材料抹在指尖，一个玄奥的炼金阵法只差最后的一笔。</p>
“吼！”</p>
随着一声刺耳的警报，炼金实验室闪烁着警告的红光，与之而来的是愤怒的吼声。</p>
路明非在瞬间失去了神智，他的血统被成功唤醒了，气浪从他的嘴里吐出，吹得人睁不开眼。</p>
“就是现在！”陆离大吼。</p>
副校长急匆匆完成最后一笔炼金矩阵，双手高指，元素生生不息的五芒星在路明非眉心生成。</p>
“我的天呐！”</p>
路明非眼底有金色的火焰流淌，整个人迅速龙化。青灰色的鳞片突出肌肤，骨骼、肌肉迅速变形。</p>
他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准大学生，变成了咆哮世间的怪物。</p>
“精神封印！”</p>
陆离不得不按住路明非黑色的骨刺，能封印一切的炼金拘束带竟然在一点点崩裂，一旦让他挣脱，后果不堪设想。</p>
炼金矩阵正在路明非体表生成，弗拉梅尔把那些珍贵的炼金材料抹在路明非龙化的身体上，每一寸流光闪过，隆起的肌肉重新恢复成正常模样。</p>
“他的肌肉好像钢铁打造的。”副校长低声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