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弥健步如飞地找三个王八蛋算账的时候，一区宿舍楼的三位兄弟并不知道大难临头，在303宿舍尚未关严的大门中，隐约能听到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音。</p>
“干杯！”</p>
三个装满橙黄啤酒的扎啤杯在灯光下相撞，醇厚的麦香在口腔里面回荡，泡沫沾满了芬格尔的嘴角，旋即被舌头意犹未尽地舔干净。</p>
“嗝……”路明非长长打了一个酒嗝。</p>
“明明你太逊了！”老唐喝得不亦乐乎，与芬格尔频频举杯，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相恨见晚之感。</p>
“对，我们不管他！接着喝！”芬格尔今日眉飞色舞，一点也看不出颓败。</p>
今天一区303开了一场庆功会，芬格尔为了庆祝自己发布的新闻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量，非常豪气地宴请路明非与罗纳德·唐这两个特约记者。除了巨量的啤酒以外，他们还在寝室里支起了电磁炉，新鲜的蔬菜与肉类不断铺在烤盘上，香味四溢。</p>
“我说……废柴师兄……”几杯酒下肚，醉意上涌，路明非的脸在灯光下无比诱人，红得跟苹果一样。</p>
“你今天抽什么疯？不就是发了一条新闻，怎么有闲钱请我和老唐吃饭？”</p>
罗纳德·唐闻言也放下碗筷，狐疑地盯着芬格尔。</p>
新闻部部长素来是一个穷鬼，这是学院内众所周知的事情。可今天他一改高老头般的吝啬，不仅给两位‘特约记者’分别塞了五百美金的小费，还自费举办了这场庆功仪式，行为反常。</p>
俗话讲得好——事出反常必有妖，罗纳德·唐怀疑这是顿断头饭，说不定芬格尔这厮在酒水里下了什么毒，等到他们呼呼大睡的时候把他们的器官卖给非法的组织，正好物尽其用。</p>
“你们不懂！我找到了一条流量变现的新手段！”芬格尔热情洋溢地搂住老唐的肩膀，满身都是酒味。</p>
“以前发布一些小道消息，都是有人付钱给我，让我故意炒热某条新闻，本质上来说我是个网络推手，发表普通的新闻都是为了证明我的专业性。”他长长打了一个酒嗝，“只不过现在是新时代，偷拍、跟踪……这些手段挣得钱太少了！虽然我的兄弟们各个堪比私家侦探，甚至连专业的执照都考下来了，但新闻部还是入不敷出……”</p>
对于这一点罗纳德·唐与路明非深信不疑。</p>
新闻部的成员各个都是人才，尤其是推理这方面，柯南和金田一都要甘拜下风。要是在窃听方面，FBI、KGB的手段都自愧不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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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中午，有人找我合作，说了‘广告’这种变现的手段。”芬格尔从自己的铺上取下电脑，“你们没发现，在新闻的最底端有一条啤酒广告吗？”</p>
“我靠，我竟然没发现……”路明非找到了角落里那行不起眼的小字。</p>
“我们某位学员的家里就是做啤酒生意的，今天我们的饮品都是出自他的鼎力支持。”芬格尔摇晃着玻璃杯，气泡迅速在底部浮沉又爆开，“想一想，守夜人讨论区的头条新闻有那么多人观看，难免有人会注意到这条广告。或许是猎奇心里，亦或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都会买上一瓶尝一尝，这销路不就来了么？”</p>
路明非闻言恍然大悟，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p>
“所以说，新闻越劲爆，看得人越多，广告的推销效果就越好。”芬格尔夹了一块烤好的肉放到嘴里，“要不然你们以为那五百美元是哪来的？就是因为你们提供了准确的消息，证明了这条新闻的真实性。”</p>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因为咀嚼而含糊不清，新闻部部长冥思苦想，最后痛快地一拍大腿：“那个词怎么说得来着？对，就是代言人！你们可以算得上这款啤酒的代言人！”</p>
“我去！芬格尔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路明非也被肉香勾起了馋虫，忍不住夹了一块，“代言费就给五百啊！怎么说后面也得加四个零！”</p>
罗纳德·唐目光炯炯，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英雄所见略同。</p>
“我靠，师弟你的心也太黑了！”芬格尔差点被呛到，喝了一大口啤酒才缓过来，“你们又没有拿着啤酒做广告，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拿到五百美元，还想要五百万？你当自己是莱昂纳多啊！”</p>
“这样吧。”芬格尔仰头想了想，“你们要是同意刊登自己拿着啤酒的照片被我发到校园网上，我可以考虑给你们的代言费加个零，这是极限了！”</p>
路明非闭眼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他和老唐拿着黄澄澄的啤酒互相举杯，嘴里还念着傻逼兮兮的台词，搞不好要被全体混血种耻笑好几十年，才给五千美元？</p>
说什么也不干！</p>
“要不我们各退一步？”罗纳德·也觉得这个数字太少了，“凭借混血种的未来之星、屈指可数的S级成员、新生联谊会会长、神眷之樱花路明非的名声，怎么也得五十万！作为他的好朋友，我也得这个价！”</p>
那只大手竖起五根手指，严肃地在烤盘上空舞动着。</p>
“想屁吃呢！”芬格尔投以一记白眼，“要是陆老师还差不多值这个价，你们两个赶紧哪凉快上哪呆着去，在《东瀛斩龙传》炒热你们的名声我还没要钱呢……”</p>
“少来！你应该付给我们专利费……”</p>
三人嬉笑怒骂，夹着烤肉的筷子不断蘸着装满干料的碟子，馥郁的花生碎香气与烧烤料的味道让肉香与油香迸发到新的美妙层次。</p>
烤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芬格尔不得不去厨房的冰箱中去拿新的原材料，等待的路明非与老唐只觉得怅然若失，对于非常喜爱的杏鲍菇都失去了兴趣。</p>
“废柴师兄！”路明非遥遥地喊了一声，“这肉你是从哪买的？怎么这么好吃？”</p>
“是我中午看见陆老师从外面带回来的，买是买不到的！”芬格尔端着一个碟子从厨房慢悠悠地走来。</p>
“那蔬菜呢？”</p>
“当然也是陆老师的存货了。”芬格尔一脸猥琐的笑。</p>
“靠，搞了半天你是借花献佛，自己没花一分钱？”路明非仰头看着芬格尔那张被长发遮住一半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你真会做生意！”</p>
路明非与老唐忽然意识到自己被芬格尔白嫖了，证实新闻的五百美金是广告商提供的，啤酒同样也是赠送品，就连烧烤的食物都是陆老师带回来的。而他们不仅被白嫖了消息不说，就连烧烤料等一系列用具都是自己掏钱买的。</p>
“承蒙夸奖！”芬格尔恬不知耻地将盛满肉类的碟子放到桌面上，还不忘多拿了一双筷子与扎啤杯，这是给陆离准备的。</p>
“你偷拿陆老师的材料，不怕明天被他老人家做成早餐？”路明非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威胁的好机会，脸上顿时出现了‘我要去打小报告’的奸诈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