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酬。”零只说了两个字。
路明非一个趔趄,险些扑在楚子航足以参加选美比赛的屁股上。他听到了什么?零竟然向他索要报酬?
“认真的?”他诧异地问。
“认真的。”零微微抬起下巴,线条完美,肌肤雪白,以无比认真的口吻说道。
路明非仔细想了一下,这个答案虽然在意料之外,但还位于情理之中。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想来零询问这个情报付出了巨大的人情,双方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索要报酬也无可厚非。
短暂的犹豫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么……零,代价是什么呢?”
只有陆离和苏恩曦听懂了这个梗,一旁如楚子航则忽然皱了皱眉,心说哥哥你压低嗓音说话干什么?不觉得奇怪吗?
只可惜路明非如何压低嗓音,也无法做到《魔兽世界》里格罗玛什的低沉、性感,反而变成了公鸭嗓,让零蹙起眉毛,有些不悦。
“老规矩。”她说。
“唔……吓死我了,好说,好说……”路明非拍着胸脯大喘气,语气恢复了正常。
老规矩就是一顿夜宵,这个交易已经持续了很多次,要不然在卡塞尔学院就读的这几年,路明非可不是只挂过两科这么简单了。
同时路明非还有点庆幸,他还真怕零提出一些别的报酬。毕竟现在那张黑卡已经被吊销了,零要是索要几万美金,他只能求罗曼诺夫家族还招男性管家,一辈子给老同学打工了。
“一顿晚餐吗?”陆离听完全程,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零仍旧着保持冷漠的表情,仿佛谁欠了她十万卢布。而路明非则沾沾自喜,不断在身上摸索还有多少零钱,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报酬将近与免费,可以说是莫名其妙。
“希望那不是十三道菜的最后晚餐。”他在心里说。
越往前走,氧气含量越低,不过尚且在可接受的范围,身具龙血的几人只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忽然一阵风吹过,他们头顶的探照灯全部熄灭了,彼此不可见。
“哎呦,谁揩老娘的油!”苏恩曦惊慌的声音响起,下意识地反手一击。
“拜托,大姐,你看准了打人好不好?”路明非捂着被敲了的天灵盖,吃痛地点亮了黄金瞳。
几乎所有人都点亮了黄金瞳,苏恩曦这才看清从背后绕过来的那只手是零的,正在覆盖在她的腰腹上,准备去拿战术手电。
她讪讪地收回手,歉意一笑:“哎呀,打错了。”
路明非对于这个道歉可不满意,翻了个白眼看她:“这就完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大不了我让你打回来!”苏恩曦说着把脸凑了过去,挑衅似地看着他。
只不过路明非没有动手,倒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是他看不见嚣张的司机小姐姐了,玩闹之心就此削减。几个人点亮的黄金瞳,光芒正在减弱,包括楚子航那双足以当汽车大灯的瞳孔。
“是炼金矩阵,要小心脚下。”陆离取出一盏油灯,柔和的光圈扩散,再次照亮了四周。
他高举油灯,让所有人看清了四周,两侧再也不是湿漉漉的泥土,而是镌刻着花纹的石壁,上面涂着铁锈一样的红色粉末,没有任何味道。
“你们跟在我的身后,不要乱动。”声音里带着稍稍的凝重。
队形就此变换,从两个梯队变成一字长蛇,零位于队伍的最后。他们紧紧跟着前者的足迹,踩在他们的脚印里,这个脚印来源于最前方的陆离。
经过了一个弯道,位于队伍二号位的路明非正好看见陆离挥手,雪白色的粉末在空旷的通道里漫天飞舞,由于时间差,他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教授,什么玩意?”
“没什么,继续跟着我。”陆离没回答。
被他用精神之火化作齑粉的是一具干尸,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他的模样凄惨,胸骨碎裂。仿佛有一只大手掏了进去,捏碎了他的心脏。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好像被人入侵过?”又不知道走了多远,路明非指着角落里说。
空间越来越辽阔,但唯一的光源只有陆离手里提着的那盏油灯,可见度极低。即使如此,远方也能看到断裂的甲胄,它们彼此之间用细线缝着,只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满是刀削斧凿的划痕。
但谁都知道只有轻轻吹上一口气,那些细线就会化作尘埃,鳞片会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路明非忽然想到了三峡水底的青铜城,这里仿佛也被入侵过。
“记不记得不久前我跟你提过的谢尔盖?”陆离忽然挥手,示意众人停止前进,他捻了捻墙壁上的粉末,轻轻吹开,一拳击碎了那副壁画。
路明非目瞪口呆,再次被这个简单粗暴的动作震惊了。
但是他听到了墙壁内部青铜齿轮的咬合声,前方的地板纷纷弹开,里面满是铁荆棘,深不见底,掉进去必死无疑。
“好阴险的陷阱!”他说,然后才回答陆离的问题,“谢尔盖就是那个……建立修道院的主教?”
“称呼他为主教也没有错。”陆离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建立修道院?”
“莫非是风水好?”
这次回答倒不算是吐槽,毕竟卡塞尔学院开设了《堪舆学》这门科目,一些著名建筑的选址非常考究,什么坐北朝南背靠群山……总而言之,就可以归纳为风水好。
“也不能说不对,但是具体的原因呢?”陆离又问。
这次可把路明非难住了,他摇摇头,不说话了。
“在龙类绘制的世界大地图里,这里是一位公爵的墓室,被称为‘安息之地’。”陆离把油灯交给路明非,独自一人走向黑暗,不知道在墙壁上摩挲着什么。
油灯上面还有年轻教授的体温,路明非好奇地看着这盏油灯,和上世纪矿洞里面矿工使用的相差无几,也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光线没被黑暗吞噬。
但是他现在没心情关注这个问题,猛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