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一时间甚至有一种直接跑回去问唐皓的冲动，却在这时又听到杜怀璋问：“前两天你跟唐皓去拍卖会，怎么没跟我说？”
语气里有几分不满。(看啦又看♀手机版)
毕竟那种场合多少人想去都没有门路，哪怕搭不上关系，混个脸熟都好啊。
苏叶回过神来，收拾了自己的情绪，轻声解释：“大哥临时通知我的，而且……”她顿了一下，看了杜怀璋一眼，“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杜怀璋没想到她会这样反问回来，皱了一下眉，“你指什么？”
苏叶道：“老爷子的财产分割……你也看到啦。以后……不该有个打算么？”
杜怀璋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苏叶悄悄打量着他的神色，又试探着劝道：“明知事已不可为，战略性转移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杜怀璋磨了磨牙。
连“唐夜弦”这傻丫头都知道事不可为，他难道不知道？
要他说，他们从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
费什么精力去控制一个私生女？
早早就该对唐皓下手。
唐霖没什么本事，又病着，唐皑当年才几岁？只要唐皓一出事，唐家还不是任他们为所欲为？
可惜当年主持这事的人一方面是妇人之仁，一方面又想先让唐皓把唐家的烂摊子收拾好了再来摘挑子。
他那时也天真，根本没想过，天下哪有那种两全其美的好事？
结果到现在……想再动唐皓就难了。
唐皓现在羽翼已丰，有他在，唐家就稳如磐石，杜怀璋又还能打算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苏叶，突然笑了笑，“看起来，我还真是一直都瞧了你。讨好唐皓，扭转自己的名声，又拐弯抹角地跑去枫城跟人合伙做旅游……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战略性转移’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不死的打算？”
苏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老爷子迟早是要走的。如果我真的是他的女儿还好，但我并不是。唐皓大概也早就知道的，你觉得老爷子真的去世之后，他还会这样放任我们吗？现在我们借唐家的名头爬得越高，到时候就会摔得越惨。”
杜怀璋哼了一声，“你那明畅公司，难道就不是在借唐家的名头？你用唐皓的钱为自己准备后路难道他会不清楚？”
“所以我也是在试探。看他能容忍我到哪一步。目前来说，大概有两点是底线，”苏叶依次竖起两根手指，“不要插手安盛，不要招惹唐皑。不触犯这两条，他应该还是愿意养着我的。”
杜怀璋想起上次她带了唐皑去双石山，心里也认同了她的说话，这段时间以来，她的一反常态，大概真的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吧。
但苏叶能试，他不能。
而且，不插手安盛，他留在唐家有什么意义？真的做一个混吃等死的白脸吗？
苏叶大致也能猜出他这时的想法，又道：“我对唐皓来说，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所以他不会介意就当废物养着，但是你呢？你是有本事的人，可现在在安盛也就是个闲职，等老爷子去世，他难道还会重用你吗？难道要一辈子这么蹉跎下去？”
杜怀璋微微眯起眼，“那你觉得呢？”
苏叶道：“其实，明畅很快就会走上正轨了。唐皓是借了钱给我，但明畅的收益就跟他没有关系了。而且我还会有片酬，都可以给你做启动资金，凭你的本事，在哪里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又何必非得吊死在唐家？”
杜怀璋反而笑起来，甚至轻轻鼓了一下掌，“说得真不错，唐皓教你的吗？随便拿笔钱打发我离开？然后就皆大欢喜，只当什么事也没有了？”
苏叶怔了一下，但也没有太意外，杜怀璋要真的这么好说服，又怎么会在这事上纠缠这么多年？
她轻轻叹了口气，道：“没有人教我，我是真心想为我们的将来打算。”她看着杜怀璋，抿了抿唇，“我只是想能够真正挺起胸膛问心无愧地走在阳光下。再说了，唐皓不用教我这个，他真要打发你，连钱都不必给。”
杜怀璋沉默下来。
他知道苏叶说得没错，唐皓现在没赶他走，不是做不到，只是在顾忌唐霖的想法。
唐霖信任他，“唐夜弦”爱慕他，才是他在唐家立足的根本。
一旦老爷子去世，唐皓真要打发他，不要说钱了，借口都不用找。
杜怀璋咬了咬牙，眯起眼来盯着苏叶，压低了声音，“你就这么不看好我？觉得我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