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清雅挂断电话之后,方志诚给宋文迪打了个电话,因为是周末,宋文迪在家中休息,方志诚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宋文迪在琼金的家,刚进小区,便碰见文凤,两人寒暄了一阵,方志诚先行往她家中行去。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文凤,她似乎变年轻了,四十多岁的女人,若用风韵犹存却是不太恰当,文凤看上去从来没有老过,那种精致成熟的女人味道,如同熟透了的荔枝蜜,让人嗅上一口,回味无穷。
上楼的时候,方志诚心中琢磨着宋文迪与文凤的夫妻关系,不仅暗叹了几声,这对因为政治结缘的夫妻,彼此各自生活了多年,膝下无子,真住在一起,又能有什么感情呢?
摁响门铃之后,小燕过来开了门,笑道:“方哥,你终于来了,等你许久了。”
方志诚连忙挥手,打趣道:“对不起,对不起,让小燕等了这么久,是我该死!”
小燕瞪起眼睛,嘴巴嘟起来,羞恼道:“我才不等你呢,是文迪书记等你,你可不要多想呢。”
言毕,小燕摇着纤细的身材,往厨房里去了。方志诚虽然第一次来宋文迪在琼金的住所,但表现得像熟客一般,自己在鞋柜里找了一双供给客人穿的拖鞋,然后缓步来到阳台,不出所料,宋文迪早已开始煮茶,鼻梁上架着眼镜,正在缓缓地翻动报纸。
读书看报,是宋文迪在闲暇时主要做的两件事。
方志诚没有打断宋文迪,自顾自地坐在宋文迪的对面,提起茶壶,给宋文迪半满的茶杯里,续了点热水,宋文迪缓缓地将报纸放在一边,低声问道:“银州的时局如何?”
方志诚见宋文迪开门见山的问自己,也就不绕弯子,叹道:“肖书记上任之后,果然手段不断,以叶家的老谋深算,也只能暂避锋芒。国鑫市长与他或明或暗地交手数次,均吃了点小亏,最明显的便是城区的几个重点项目,管辖权全部被肖书记带来的两名副市长给接了过去。肖书记的魄力十足,下一步恐怕就要针对下属县动手术刀了。”
宋文迪点点头,道:“恒德前几日跟我打过电话,肖富庭拥有文书记的支持,表现得非常强势。不过,此人在经济发展方面,视野有些保守,对于银州的长期发展,难以起到积极的作用。新官上任三把火,张国鑫原本想要给他下马威,不料赔了夫人又折兵,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想些办法,对肖富庭施加一些压力。银州前几年打下的基础,不能因为他的到来而停滞不前。”
方志诚见宋文迪成竹在胸,笑道:“银州在您的布局之下,三年时间已经成熟,那么好的局面都控制不好,除非肖福庭昏了头。”
宋文迪淡淡地笑了笑,方志诚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宋文迪在银州的时间不算长,只有三年,但这短短的三年,他给银州带来了活力与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城市视野。按照既定的发展规划,银州在五年之内必定有很大的发展,这是他的心血所在,也是政绩所在。正是因为他在银州的妙手回春,才使得李思源能够放心地将李系人马全部托付给宋文迪。
两人随后聊了一下省委的动态,卜一仁与新任省委书记文景隆争斗得厉害。省委干部现在人人自危,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宋文迪与卜一仁在暗中合作,对文景隆进行回击,使得现在的局势逐步平稳下来,但从长期来看,没有一年半载,淮南省官场很难恢复到当初李思源在时的和谐。
文景隆是军伍出身,身上散发着铁血之气,行事风格与李思源完全不一样。李思源是专家型的官员,是研究经济发展的大师级人物,文景隆对经济研究不多,在军政发面很有影响力,是北方派系重点培养的官员,所以进入淮南之后,重点对党务工作进行了强势的梳理,导致岗位调整幅度很大。
宋文迪虽说是李系的核心人物,但文景隆现在将注意力全部落在卜一仁的身上,对宋文迪采取拉拢策略,暂时没有直接的碰撞,不过,等文景隆利用党务彻底站稳脚跟,宋文迪便是下一个目标,宋文迪必须要在此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
方志诚借着与宋文迪闲聊的契机,将文景隆调查宏达集团的事情,担忧地诉说了一番。宋文迪皱眉道:“文书记也太操之过急。国义省长尽管是赵家的长子,但与宏达集团没有任何利益牵扯,据我所知,他从未替赵家牟取私利。文书记调查宏达集团,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恐怕会导致一个有潜力的企业受到伤害,牵连到几万人的就业、生存,实在太不明智。”
方志诚认同道:“宏达集团现在是淮南数一数二的企业,政府应当给予它一定的保护,否则,这会严重影响企业对政府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