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张合租住的房屋时,张合已经从工地放工回来,此时他正一个人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眼睛一瞥见我回来,人马上从床上腾起,嘴里说这下可给我盼回来了,我这刚从工地回到这,没见你在,倒以为你在上海迷了路,给人拐去骗了,使我担心的老掉汗。
我把身上的包放到床上,走过去摸了一把张合的额头,我说可没见你有流多少汗啊!不过,你刚才躺在床上的那模样,倒像是守床待人。
张合一听,知道我有意取笑,忙道:“哟!我说齐少,我可是不知道琢磨过多少遍要出去寻你,可你也该知道这上海的地头有多宽,有多广啊!我还总不能一个人把上海整个翻过来吧!不过,依你齐少的本事,我还真是瞎操心了,古有守株待兔的做法,今有我张合守床待人,这不,还真的把你待回来了。”
这理都让他一个人说直了,我说你他娘的,这共产党都让你说成了,看你这德性,要在老毛那会儿,肯定有当汉奸的资质。
张合嘿嘿一笑,说道:“这汗奸咱还不敢当,那可是天地不容的事情,真要当上了,没准我们张家的那些列祖列宗还从棺材里面跳出来给我踹上一脚,你说,我能受那罪呒?”
我说:“你这话说的好,往后还别让我知道你跟人家赌,这要是再染上了,可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还非得把你的狗腿给打瘸了,让你跪在张家的祖坟上看风景。
闻言,张合连声应允,说绝不再犯,之后问我这些时间都上哪了,我便把拿回背包和到潘家宅的事情前后说了出来,同时也说明了往后的行程。
张合听完是一惊一乍,喊道:“什么?上一趟北京还能拿两万块钱那么多,单这一点,我就算是在工地干上十年的活也比不上你跑一趟北京,你说,这人比人,还能把人活活气死了。”
确实,两万块钱对于有钱的潘家祖亦不算皮毛,可对我们这些在基层生活的人,那可是能盖房子,能取媳妇的本钱,当初我以为堪舆只是能养家的生计,却想不到它还能起家立业。不过,这功归于我那家里的老头,要是他对风水一窍不通,又怎么能在外面闯下名声,要没有那名声,如今我还接不到这一趟北京就拿两万块钱的活儿,我对张合说:“这有什么好比的,我靠的也不是自己,就我那点小道行,人家大老板还看不上,这都是看在我家那老头的份上,沾了他老人家的光。”
张合说:“我也是随口唠叨几句,我可比不上你齐少,端的一身好本事,再说了,你也训过,我听着也有理,还是安分守己点好,挣点人民币,往后也好取个媳妇过日子。”
他真要能这么想,还不枉我费那么多的口舌说他,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拽着他往那间“常往来”的店子走去,打算,明天临上北京之前,好好跟他喝上一盅。
我们这酒一拼上了,那可不得了,都差不多把人家店子里的存货给干光了,弄得最后两人一醉不醒,还是店子里的老板叫人把我们送回了租屋。
第二天,张合一早便去工地向管工的人请了假期,又奔回来替我送行,临上火车时,他还不忘给我道说小心事宜,就他这份上,也不枉我拿他当兄弟看待。
这次的北京之行,我吸取前面的教训,在车上也没敢和陌生人搭话,直接就搂着包睡,那次失包的事情可把我整怕了,怎么还敢犯第二次的错误。
经过一阵车舟劳顿之后,火车便到达了北京站,而我首要的行程,便是到潘家园去找胖子和大金牙,况且我在北京也没有什么熟人,到潘家祖宅还得要一个熟悉地头的人带我去,而大金牙他们可是这里的老北京,去拜访一下他们,然后再让其指点一下地址上的路线,注意一打定,我就逐路打听着怎么去潘家园。
要在北京找潘家园,只要往北京的人民一问,人家还热情的给你指出道儿。到了潘家园的地头,要想找大金牙他们,那就更加不难了,周围摆摊子的都是做买卖古董的生意人,不时还可以看见有些许老外在旁和卖主用各种表达方式压价。
我往旁边的摊子前一站,打算等着摊主跟两个老外做完生意再向他打听事儿,只见他手上拿着一个古式的烟杆儿,对着老外卖劲地比划着,嘴里源源说道:“知道不知道,这可是清朝的玩意,慈禧……慈禧太后知道不,这就好比你们外国的那个什么来着,对……总统,跟总统的老娘一个身份,这玩意可是我们中国皇帝的老娘用过的,喜欢?喜欢的话今儿个爷就大出血,整个八千块钱让给你们……”
那两个老外一听要价八千块钱,眼睛瞪大着,连忙摇头说no,逐把烟杆儿放下,然后举起五根手指比划着,嘴里说ok?
那摊主假装犹豫一番,随即答道:“这也成,谁叫这年头生意难做啊!这五千块钱就五千块钱,钱拿来,货你们拿走。”说完,手便伸着等钱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