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又说道:“你再下号令,叫各人把坐骑都杀了,一匹也不能留。免得他们追来。”
那中年汉子倒也爽快,竟不争辨,大声传令:“人人下马,将坐骑杀了。”
众契丹骑士听了中年汉子的话,毫不思索的就跃下马背,或用佩刀,或用长矛,自己
的马匹都杀死了。
萧峰没料到众武士竟如此驯从,暗生赞佩之意,心想:“这中年汉子看来地位不低,随口一句话,众武士竟半他违拗的意思也无。契丹人如此军令严明,无怪和宋人打杖,总是胜多败少。”
萧峰接着对中年汉子说道:“你叫各人回去,不许追来。有一个人追来,我斩你一只手;有两个人追来,我斩你双手;四个人追来,斩你四肢!”
中年汉子气得须髯皆张,但在萧峰挟持之下,无可奈何,只得传令道:“各人回去,调动人马,直捣女真人巢穴!”众武士齐声道:“遵命!”一齐躬身。
萧峰掉转马头,等阿骨打蒙奇等人都上了马,便一行向东来原路急驰回去。驰出数里后,萧峰见契丹人果然并不追来,便跃到另一匹坐骑鞍上,让那中年人自乘一马。
十几人人马不停蹄的回到女真大营。阿骨打向族长父亲禀告如何遇敌、如何得蒙萧峰相救、如何擒得契丹的首领。阿骨打的父亲欣喜,道:“好,将那契丹狗子押上来。”
那中年汉子进入帐内,仍是神情威武,直立不屈。阿骨打父亲知道这汉子是契丹的达官贵人,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辽国官居何职?”
那中年汉子昂然不屈道:“我又不是你捉来的,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契丹人和女真人都有惯例,凡俘虏了敌人,便是属于俘获者私人的奴隶。阿骨打的父亲听了哈哈笑道:“说得也是!”
那中年汉子说着走到萧峰身前,突然右腿一曲,单膝下跪,右手放在额头,说道:“主人,你当真英雄了得,我打你不过,何况我们人多,仍然输了。我为你俘获,绝无怨言。你若放我回去,我以金一千,骏马三十匹奉献。”
阿骨打的叔父不等萧峰说话,抢先说道:“你是契丹大贵人,这样的赎金怕是不够。”
接着转头对萧峰说道:“萧兄弟,你叫他送金五万,骏马三百匹来赎取。”
阿骨打的叔父本就精明能干,将赎金加了几十倍,原是漫天讨价之意。本来金一千、白骏马三十匹,以女真人生活之简陋,已是罕有的巨财,女真人和契丹人交战数十年,从未听说过如此额的赎款,如果这中年汉子的大贵人不肯再加,那么照他应许的数额接纳,也是一笔大横财了。
不料那中年汉子竟不踌躇,直接答允道:“好,就是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