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的心在愤怒,他们处心积虑,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就是逼迫着自己承认自己在伤害和自己共同战斗的士兵吗?张一凡的双眼喷射着怒火,一股寒气从身上弥漫出去,意念不受控制地释放出去。
意念笼罩之下,会议室里仿佛结了冰般,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张一凡的怒气,感受到一种危机,手不由自主地按在枪上。张一凡瞬间收回自己的意念,冰冷的视线扫过那些按着枪的手,扫过那些戒备的眼神。奇怪的是,那位咄咄逼人、一脸正气的少校竟然没有扶枪,坦然地注视着自己。
张一凡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也许,他只是正常提出问题。
在张一凡的意念收回之后,那位少校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是坚定有力:“张老师,这里是军队,我们军人讲得是心怀坦荡,讲得是战友情深,对于战友的牺牲,我们不能不闻不问,所以,张老师,你必须有个答复,有个能让人信服的答复,这样才能证明你的清白,才能让死去的人瞑目,才能让保护着你的士兵心安。”
桌子两侧的人互相对视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这时,一个明显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了:“周师长,各位长官,我能说几句话吗?”
循声望去,张一凡认出是刚刚和自己一同回来的一个年二十岁左右的士兵,在最后关头,曾经和他人一起被送入了空间。他有些不安地站起来,等待着批准。
周师长点点头,温和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有话可以说。”
那位士兵一个立正:“报告师长,我叫梁庆,三团一连二排一班长。”
周师长点点头:“梁庆,今天你也去现场了,有什么你尽管说。”
“是,师长。”看到周围长官的目光,梁庆略有些紧张:“各位长官,今天我们一组四人负责张老师的安全,我一直跟在张老师身旁,注意着张老师,我感觉,张老师今天好像非常意外,甚至有些惊慌。张老师一直在不停地杀着蟑螂,好多次都是她的提醒我们才注意到危险,而且,最后我们被大火包围时,是张老师把我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一个人冒火突围的。我觉得张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不是那种为了晶核就牺牲我们的人。”
梁庆一口气说完,面色有些发红,看样子他很不习惯在长官面前说话。
梁庆的话让很让人感到意外,张一凡不由得多看他一眼,记下了他的相貌。
“谢谢你为我直言,也谢谢你对我的保护。”张一凡有些感动,反驳自己的长官该是多大的勇气啊。
梁庆的脸更红了,局促不安地坐下。
那位少校接着开了口:“张老师,我们并不质疑你之前的勇敢,你对幸存者的帮助。我重申一遍,我们只是对你今天的行为有所怀疑,而你一直拒不回答。张老师,如果你是清白的,为什么不肯回答我们的问题?”
“好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张一凡忍住怒气。
那位少校迟疑了一下,转向周师长:“周师长,这几位士兵刚刚回来,我想请他们下去休息。”
周师长点点头。
稀疏的椅子移动的声音,敬礼声,会议室里立刻空了许多,包括张一凡自己,只剩下不足十人。
“张老师,在这种非常时期,我们需要互相信任,为了证明你的清白,请你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少校的声音刚落,张一凡的眼角就注意到李修洁的眉头微微一皱。
“张老师,那些蟑螂你是怎么杀死的?”
要不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实力?张一凡犹豫着。粒子手枪,知道也没什么吧?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讲出来,是不是代表自己的妥协。他们知道了粒子手枪,是否还想知道其他?
张一凡的犹豫落在其他人的眼里,他们交换一下眼光的动作,同样落在张一凡的眼里。他们是想套出自己的一切吧,包括空间。
张一凡的手缓缓地放在桌上,同时注意到他们的眼角微微眯了一下,那是紧张时的自然反应,是的,自己要是将他们收入空间,他们是无法抵抗的,可是,为什么还这样有恃无恐,难道,他们有什么杀手锏不成?
忽然一阵头晕,怎么?怎么会……周师长好像摇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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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眼睛,张一凡静静地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自己躺在床上。
这是一间陌生的房间,头顶的节能灯散发着柔和的自然光,没有窗户,只有一床、一门、一面墙的镜子,还有一个帘,挡住一块不大的地方。
掀开被子,缓缓坐起来,低头看看身上,还是自己的衣物,手抚上颈部,那里空空荡荡,骷髅头项链不见了。
心一沉,自己这般小心,却还是上了当,会议室里所有的人想必同时被麻醉,只是不知是周师长的主意,还是他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