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该怎么办呢?
雪雁的手环绕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后背上,夏鹏感慨地说:“别担心了,雪雁……我们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一定……”
然而……
雪雁的回答却从洗手间那边传来:
“夏鹏吗?我不小心把车钥匙掉到瓷砖的缝隙里了,你能不能进来帮我拿一下?”
一股寒意迅速地从夏鹏的脚底向头顶升来,夏鹏这时候才感觉到环绕着自己脖子的手是多么冰冷……
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的静寂,在墙上悬挂着的钟表的指针,刚好落在零点的位置上。
与润丽的预感完全一样,夏鹏准备无误地在“今天”迎来了他的大限。
听到惨叫的雪雁迅速冲出洗手间,可是……房间里已经是空空如也,她只看到掉落在床边的一截还散发出袅袅轻烟的烟蒂,似乎这是唯一能证明刚才夏鹏还在这里的证据。
“哇——救命,救命!”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要逃走,可是她牢记刚才电话里任静的嘱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尽可能别离开房间,根据我的经验,遭受到鬼魂袭击,立即逃走的话,会死的可能性比留在原地要高出许多。”
仔细回忆起来,鬼片里那些见鬼逃跑的,有几个活下来的?毕竟任静是有经验的,欧雪雁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冷静,跳到床上,尽管身上还穿着外套,但还是紧紧地将床上一条土黄色的被子盖在身上包裹住,并随时警惕着房间四周,心里祈祷着任静早一点过来。
同一时间,正在驱车赶往酒店的任静和润暗二人,也开始就一个问题产生了争议。
“其实有件事情我始终很在意。”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润暗,提出了一个疑问:“张军的死,和谢小豪有一个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尸体。说到这里,你也该明白了吧?谢小豪的尸体以非常惊人的姿态呈现了出来,但是,张军却是彻底地在那个公厕里面消失了。这不是很奇怪吗?因为你说,导致他们两个死亡的,是同样的‘东西’。”
“是啊,我说过。”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何张军的尸体没有留下来呢?这不是很奇怪吗?啊,你别误会,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你至今为止所说的话,我也相信都是真的。我只是想谈谈我自己的假设。”
“哦?”
“首先,我的假设要成立,需要佐证。润丽说你给她看过谢小豪尸体的照片,那么,可不可以让我也看看呢?”
“她没有描述给你听?也难怪,那样的场面……知道了,我可以给你看,不过先等到了酒店接了他们两个再说。”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你的问题倒是很多啊。”
润暗咬了咬嘴唇,看着任静的侧脸,问道:“任小姐,那天,打来热线电话,问了不少奇怪问题的人,是你对吧?”
“嗯,是我。”
她那么爽快地承认,倒让润暗有些意外,而这时候,酒店就在眼前了。不能不说任静开车的速度实在太快,连交警都飚不过她,没办法给她开罚单。
来到房间门前,任静立即敲起门来,并且喊道:“是我,快点开门!欧小姐!”
不一会儿,欧雪雁把门打开,一看到二人顿时哭着抱住任静,说:“夏鹏,夏鹏他不见了……求求你救我啊,我好怕,我好怕啊……”
这时候,润暗注意到,任静推开门,注视了一下房间内,接着她的表情似乎明显有了些变化,说道:“走吧,立刻离开这里。”
润暗开始逐渐验证自己的猜测了。他记得张军死去的时候,任静也注意了一下那个公厕。果然……是这样吗?
她看到了什么他所无法看到的东西,却没有说出来吗?
而且,有关灵异体质和灵异能力之类的,他也认为任静没有告诉他全部的真相。她说她自己不是天生的灵异体质,唯一的凭据是自己拥有的预感能力不如她父亲,这多少有点不自然。她父亲既然有灵异体质,那么她这个女儿会继承这体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使继承得不完全,她为何断然否认自己有这样的体质呢?
这个女人所说的话应该都是真的,因为她所说的话全是稍微调查一下即知真假的,何况润丽是一名记者,要调查清楚是非常容易的。但是,为何还保留着一部分秘密呢?莫非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们兄妹吗?又或者,她根本是在利用他们?
当年忍痛抛弃了一切,听从父母最后的嘱托而离开了出生并长大的城市,七年来过着犹如逃亡者一般的生活,并且忍受着未来某一天会面临死亡的威胁,这样的生活自然是难以想象的。尽管如此,为了润丽,他也始终勉强着自己支撑下来,绝对不可以先于她倒下。
如果,真的可以解开诅咒,那无论怎样的事情他也愿意去做,他只希望他们兄妹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润丽也能够和正常人一样地生活……而任静,究竟是对他们兄妹而言的救赎者,还是另外一个恶魔呢?
首先,他最为疑惑的,是任静提到的,关于她父亲的事情。她父亲的行为,完全不符合逻辑,身为一个全知全能的预知者,自然也会知道女儿的命运,然而却选择人间蒸发,还让她来寻找自己和润丽,完全是放任女儿自生自灭。如果他是要完全抛弃女儿,为何又要留下那本笔记?这样做,意义何在?
回到车上后,欧雪雁一个人哆嗦着坐在后排,而任静则是递给了润暗一个信封袋,说:“这是你所想要看的东西。”
润暗点了点头,将手探入信封,摸出了一叠照片来。
“怎么……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