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都快大半年了这些蛮子还是没彻底修复这座城池。</p>
难怪是蛮子没见识。</p>
初次抵达宣威地何攀俺暗感慨。</p>
他正东张西望前面突然吵了起来几个本来在后方的女人冲了上前。</p>
何攀连忙回头却见</p>
鲜卑蛮子一脸嬉笑的矗在两位主母面前看那模样何妙。</p>
色迷迷的。</p>
他刚要往前走却被安定王府婢女罗敷拦住低声道：“不要多管闲事。这里用不着你插手。”</p>
“可是我是使节！”</p>
“算了吧”罗敷笑嘻嘻道“宗老大人难道没跟你说清楚么你在这边好好呆着就是了所有事情全听五夫人地。”</p>
何攀这个大男孩颇为有趣也很英俊帅气比何攀略大一岁的罗敷对他很中意。反正刘武也有意将这个懂莫洛羌话的女孩找个合适的部下嫁了一者是对部下地奖赏二则是给这个女孩一个归宿同样也是为了拉拢这个女孩。</p>
这次罗敷跟随前来就是因为宗预知道何攀这个虎头虎脑的傻小子既不懂羌话更不懂鲜卑话连西北凉州话也说得结结巴巴。何攀需要一个人帮忙而那些同样懂凉州话地男子们个个都有职司忙于战事也不愿搅到女人堆里所以才挑了罗敷前来。</p>
至于其他女人么……|:</p>
牵文秀是牵弘第四女。小名秀儿闺名……这个除了父兄可知外他人不可能知晓。她就是当日主动让马隆稀里糊涂占了便宜地那个傻丫头本来她的盘算也没错只可惜时局陡变牵弘全家被掳到凉州牵弘降伏那这丫头为家族的牺牲便成白费。</p>
结果就便宜了某变态女人沦为变态女人的玩物还好在牵弘身为校尉（虽然只是个挂名校尉每有什么实权)。态女人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也就是亲亲抱抱摸摸。</p>
闲话休提且说何攀被罗敷截住没过一会儿北宫情就气势汹汹挥着长矛冲上前众羌女跟随将那些男子包围起来。一顿乱打。城中的其余鲜卑男子见状哪肯依从一个个都跑过来帮忙这时候那些鲜卑女人也冲上前秃孺孺也走上前大声呵斥。</p>
那些试图调戏北宫心的鲜卑男子这才意识到这个身着汉女装束地绝色佳人不是他们能惹的。</p>
只好忍气吞声被这些女人们提起鞭子一顿暴打众鲜卑男子抱头鼠窜女人嘻嘻哈哈欢笑不已。</p>
何攀看得目瞪口呆。</p>
“你怎么回事？什么呆啊？”罗敷嗔怪道。</p>
“啊那个……”何攀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罗姐姐这些蛮族女啊不不这些羌……”</p>
话还没说完。罗敷便打断道“行了你可是想问这些女人们很野蛮是么？”</p>
何攀点点头。</p>
罗敷道：“你要知道她们就是这样无论鲜卑女人还是羌女很少有不会骑马打仗的。她们跟男人一般骑猎起怒来照样会杀人就是男人也会害怕。让她们抽几鞭子没什么大不了的。”</p>
女人停了停走到何攀身边低声继续说道：“说真的虽然我在西羌部受辱多年也恨羌人但是我还是很羡慕那些羌部女人。她们毫无顾忌什么都敢做男人们也不敢随意欺负她们。”</p>
说到这儿女人突然觉自己说得有些过跟一个小男人说这种话干什么都怪自己跟羌人过太久了连羌人的调调都学了。</p>
罗敷羞红着脸跑开了。</p>
何攀似懂非懂似乎没察觉异样傻兮兮跟上。</p>
他们抵达宣威城都尉府时只见前方密密麻麻有近乎千人左右的女人大军。</p>
然后只见那些女人当中走出一二十名衣着华美的蛮女看着全都是女人何攀这个挂名使节也老老实实没出列。</p>
秃孺孺千着北宫心的手牵文秀、媛徽、罗敷跟随何攀就这么傻兮兮呆在队伍后面看着女人扎堆不知道说的什么好久罗敷才再度返回对他说道：“快点跟我来我带你见见老夫人。”</p>
“谁？”何攀稀里糊涂。</p>
“就是树机能地母亲啊。”</p>
何攀老老实实走上前走到那个胖乎乎面色慈祥和蔼的老太太面前刚要规规矩矩给老太太下跪行礼却被秃孺孺喝住：“你不用跪了站起来抬起头让我母亲们看看。”</p>
何攀只好照做。</p>
一堆老太太满怀赞叹的望着何攀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何攀莫名其妙也听不懂。只好再度低声问问身边的罗敷。</p>
罗敷白了他一眼面色羞红道：“不要多问。一会儿鲜卑女人们抽你鞭子你躲着点千万别挨。”</p>
“当然我不挨了我又不想被打成猪头。”</p>
想想刚才那些被数以十计鞭子抽打地可怜鲜卑男人何攀就觉得鲜卑男人远远没汉部男人幸福这些女人真凶悍啊汉部的泼妇到鲜卑、羌部怕是只能算善良女人。</p>
罗敷瞪了何攀一眼。红着脸低声狠狠道：“你不会变成猪头地她们下鞭子很轻才舍不得打坏你呢。”</p>
意思已经很露骨了。</p>
何攀被那些鞭子抽的结果至多只会——精尽人亡。</p>
也怪何攀来西北时日尚短不但是鲜卑、羌、乌丸、所有以游牧为生与鞭子为伍的草原部落男女之间都喜欢以鞭挞为礼。</p>
那位为的老太太露出一口残缺不全地牙齿对着何攀说着漏风的凉州话：“汉部小子怎么样想女人吗？我们部落的女人很中意你呢。”</p>
这口凉州话倒是格外纯粹。不愧是树机能的母亲。</p>
何攀可不想肾亏更不想被那一大堆鲜卑女人连皮带骨头啃了连忙摇手苦着脸求饶：“小臣受主公之命出使不敢因他事怠慢。”话才说到这儿便有一人扯他地衣袖还是罗敷。</p>
何攀连忙住嘴。</p>
只听罗敷道：“老大人他还是个大男孩刚刚毛长齐不懂女人的好处还望您见谅不要责怪他。”</p>
什么话？何攀气得要死狠狠瞪了罗敷一眼但罗敷根本不看他。躲着他的眼睛。</p>
老太太哈哈大笑：“说得好嘿嘿没想到一个真正的汉女也能说这种话我爱听。”</p>
言外之意何攀不明白。</p>
何攀就这么傻兮兮郁闷地跟在许多女人身后进入宣威都尉衙门看着这些女人们交谈说话。又是女人们端着各色食物进进出出还是女人们拉着奇怪的乐曲唱着草原上的歌曲跳着草原女人的舞蹈被鲜卑女人调戏……</p>
何攀突然又种错觉仿佛她们才是男人而自己是一个落入色狼群的倒霉小女人。</p>
罗敷躲着他没办法何攀只好厚着脸皮跟身边最靠近自己的媛徽说话。</p>
“那个。家小姐在下有礼了。”|:</p>
“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小姐您赐教。”|:>话到底为什么吧？”</p>
何攀欢喜不已连连点</p>
|:.孺孺长袖尚舞将整个大厅内所有女人哄得开开心心的那个先零女人好久才从她美丽嘴唇中飘出一句话：“刚刚北宫姐姐被误以为是我们汉人了。”</p>
何攀轻哦了声：“我总算明白了。”|:</p>
“当然不是”何攀想都没想便答“她是先零羌人你又不是不知道。”</p>
女孩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道：“可是我看不出先零羌跟我们有什么不同那些人虽然都说着所谓的羌话可我知道他们每个人都懂说汉话穿着我们的衣服跟我们一样连容貌也是一样。”</p>
自汉景帝时研种留何率种民内迁躲避匈奴人始部分羌人便开始向东迁移。</p>
汉武帝为羌人专门开辟河西四郡昭帝时又置金城郡。</p>
汉元帝元始元年(公元1)>属乃置西海郡。</p>
此后建武十一年(公元35)光武帝徒先零羌于天水、陇西、扶风三郡。</p>
明帝水平元年(公元58)七(今陕西中部)。</p>
东羌部与汉混居长达两、三百年所有饮食、语言、婚嫁、风俗、习性皆与汉部相似彼此之间甚至通婚。除了那残存在一个曾经地游牧民族记忆最后的骄傲。</p>
东羌先零依旧有酋依旧有种姓依旧保留本族语言。</p>
可是除此之外似乎与数以百万计同样被无数豪族支配的汉部百姓们没什么大的不同。</p>
同样是被支配。为豪族生、为豪族死。</p>
而且东羌人更加悲惨无数地东羌人沦为汉部豪族的依附压榨奴役连东羌部女人都可肆意被买卖、处死无数地东羌女人并不情愿的为那些受到主人赏识但自己并不喜欢的男人泄欲乃至生儿育女。</p>
这些孩儿照常理该算是汉人。毕竟汉部自古以来伦理便以父为天母为地父系为本。</p>
但是这些孩儿仍无一例外被视为羌人继续被视为羌人被支配。</p>
这与刘武当初处境尴尬的本源类同：刘武地祖父是汉部祖母是汉部外祖父是汉部只有他外祖母才是羌人。</p>
而汉部以父为本父亲是汉人该算羌人么。（在血统问题上刘武的境况就像现在的蒋经国的后人。不太纯粹可他仍然该算汉人。）</p>
同文同种同貌血脉相融数百年被支配……</p>
“我父亲当年说过地”媛徽黯然“其实二百多年下来东羌已经名存实亡如果不是朝廷过于苛责、豪门过分贪婪、逼得他们没活路一般他们是不会闹事的。所以阮仲容（咸）叔叔才会特别怜悯他们。”</p>
东羌虽然不少人厌弃他们仍然称呼他们胡人蛮子。但这些蛮子与汉人已大同小异若非他们大多数连黄、白户籍都没有属于贱民的确是无法区别的。</p>
阮咸是康地好友妙解音律善弹琵琶纳一胡婢为妾。生子阮（字遥集）。</p>
“说起来我觉得北宫姐姐似乎应该并不甘心做东羌人呢。”媛徽喃喃低语。</p>
何攀微微一愣似觉得媛徽话里有话连忙低声问道：“您的意思是……”</p>
女人思踱良久指指远处嚣张跋扈的秃孺孺低声道：“东羌人已经跟不能算羌人了你没瞧见么那些先零羌的女人们。她们跟西羌、鲜卑女人很不一样啊。”</p>
何攀看不出来不都是那样嚣张跋扈模样么？刚刚同样跟着北宫情将那些鲜卑男子一顿好打。</p>
“不一样你看看那些同样穿着羌部女子甲衣的她们是不一样的。不信我挑出来你看。哪。站在北宫姐姐身边左侧第三个的那肯定是先零女人。”</p>
何攀看了老半天还是没看明白只好厚着脸皮向媛徽讨教。|:</p>
何攀正想问到底装给谁看但话未出口便收住了自然是装给先零羌部嫡支目前的领北宫心看。</p>
他再度仔细察看。</p>
果然那些身着同样衣束的羌部女子中有些笑得很勉强跟那些狂笑放肆地鲜卑女人的确大大不同其中有一两个女人甚至想举起袖子掩住嘴巴可惜的是甲衣无袖没法遮蔽。</p>
显然这些女人在风俗习惯上骨子里与汉女相差寥寥。</p>
何攀连忙赞叹媛徽的好眼力好智慧比他强多了。</p>
“没什么女孩儿家心思细密些也不算什么本事我跟北宫姐姐比起来差太远了。”媛徽淡淡道。</p>
女孩儿没说的是先零部就因为太像汉部所以才会以父为承继。</p>
但若是那些被汉部讥嘲为野蛮落后的匈奴、鲜卑、西羌等部以父为系固然可以以母亲为系亦可为之。</p>
所以南匈奴诸部才会有借口自称汉之外甥自封刘姓。</p>
而刘武当初轻易得到羌部支持亦因为此。</p>
毕竟汉人以父系为本而在羌人看来以母为系也可若以母系为本刘武地确算是姚部的子弟。</p>
最后北宫心虽然是在西羌部长大她自以为自己算是西羌女人但骨子里却仍然是流淌着汉部血脉的东羌魂。</p>
在秃孺孺帮助下北宫心使出浑身解数劝说树机能之母。</p>
众老妇慨然同意将族中子弟调出一部分给秃孺孺。</p>
毕竟在她们看来秃孺孺与树机能一样都是秃部的子孙而且秃孺孺说得对刘武绝对不能兵败那关系到秃部的兴衰荣辱生死存亡。</p>
何攀连最后订立盟约喝酒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那个绝色变态女人与那些老妇人订立盟誓。</p>
刹那间眼睁睁看着那女人意气风、挥洒自若芳姿绝代。</p>
何攀服了。</p>
虽然蜀中众人对主公大肆迎娶蛮族女子仍颇有腹诽、忧虑、不满但这个女人绝不能放过。</p>
……</p>
炎兴二年初魏汉两军攻战不休除了最前方的血战双方后方均各自踌躇思虑。</p>
魏军援军正6续赶往金城前线并隔着未被攻陷的狄道艰难地将粮草转运与金城郡。</p>
而汉军由刘武四夫人秃孺孺和五夫人北宫心出马劝动秃部大人树机能母氏将秃部部分兵马调给刘武由刘武指挥。同时树机能母氏答应二女会尽快命令其他各部加入战斗。</p>
这样刘武便直接绕开仍身处西凉州的树机能调度河西鲜卑部人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