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长扶坐在马车里,过后才有些不舒服,脑海里冒出揽月的话。
强硬地嫁给他,给他下药,把他生米煮成熟饭,在他那具漂亮青涩的身子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气死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也报复他。
其实只要想的话,并非做不到,看他到时候还能不能笑的这么灿烂。
但她认真思量一番,又作了吧。
算了吧,就是个小孩子,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小姐,三少爷好像碰到了喜事,看起来好开心啊。”揽月顿了顿又道:“近看感觉更好看了,比早上在镜子里瞧见的还要俊美几分。”
褚长扶闭上眼,想起刚刚瞧见的人,竟也一句话反驳不出,因为她说的没错,确实本人比镜子里更加夺目。
像一颗在闪闪发光的宝石,透着少年人该有的烂漫和灿艳,又如森林里茁壮成长的大树,年轻、茂盛、笔直、生机勃勃。
令人惊艳。
难以想象这世间竟会有这样的人,太出色了。
“小姐不把他弄到手,就不怕后悔吗?”揽月还在积极的劝说。
她是真的觉得小姐配得上那样的人,感觉嫁给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是低嫁,那俩人配不上小姐,只有那匹居高临下、睥睨天下的狼可以。
“小姐以前跟他有交情,用从前的恩情要挟,他不会不肯的。”揽月踊跃地出主意,“把他弄到手,一举三得,既能报复他贬低您,让您颜面扫地的事,还能叫那些狗腿子目瞪口呆,三少爷长得这般出色,即便什么都做不了,光是看着也赏心悦目啊。”
三少爷那等容貌,就是一道风景线,走哪哪地方美的不似人间。
褚长扶听的叹息。
我的丫鬟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她睁开眼,目光幽幽,先是警告似的瞪了揽月一下,又隔着帘子,遥遥朝赢玉离开的方向看了看,远远地似乎还能望见那一抹红,像东升的太阳,明媚光耀。
那个人真的很出彩,然而再怎样跟她也没有关系,“赶路吧,回褚府。”
揽月瘪了瘪嘴,为小姐的不同意而难过。
三少爷明明那么好看,也不是没有机会得到手,小姐为什么就是不肯呢?
她颇是遗憾地咂了咂嘴,手上使力,架了马车刚准备离开,才跑开的天马蹄下忽而多了个孩童,正好拦在路中间,吓了她一跳。
她本能拉紧马拴,强行叫马儿改变方向,高高扬起的铁蹄险险擦过孩童,落在一旁,没有造成事故。
那孩童却是被惊到了,灵秀的眼睛里顷刻间储满了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揽月不服气,“你还哭,突然跑到路中间,我都被你吓死了。”
小孩哭的更大声了,嗓子放开引的周围闲逛的、易物的,诸多人侧目,隐隐有不岔的声音传来,“怎么欺负小孩子啊。”
“是啊,差点撞了人家还凶人家。”
“太过分了。”
“蛮不讲理。”
揽月蹙眉,“谁蛮不讲理了,明明是他好好的正路不走,突然窜出来,吓死人了,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她其实并非不晓得自己有错,但是周围这么多人闷头说她,好像全都是她的责任,小孩一点毛病都没有,她心里头不爽。
周围打抱不平的声音更多,“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计较。”
“差点撞到人不道歉也就罢了,还不依不饶。”
“快看,是褚家的马车,这个方向,怕不是刚从赢家出来,被退亲不高兴,拿小孩子发火吧?”
揽月怒怼,“说多少遍了,是这个小孩跑得太快,从角落溜出来,我们的马车是正常速度正常方向!”
“揽月。”厢车里的褚长扶有些头疼,“道歉,赔礼。”
她们确实差点撞到人,合该做这些。
还有一个原因,再纠缠下去,该扯到别的上面去了,很麻烦,不如少说两句,将问题解决才是正道。
帘外的揽月哀叫一声,怕惹小姐不高兴,终究还是没多说什么,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边朝小孩走去,边在心里嘀咕。
看着有八九岁了,小什么啊。
三少爷五六岁的时候,她帮着洗澡都摁不住那个小少年。
小少年不仅力气大,懂得也不少,不让她看,说是男女授受不亲,好嘛,小姐看就可以。
小姐一动手就老老实实坐在浴桶里,洗的干干净净,粉粉嫩嫩。
依着她的意思,三少爷其实喜欢小姐,从小时候起就只认她一个人。
当初在玄天宗,每次拿不定主意都看小姐,小姐点头他才放心,这要多大的信任才能做到。
后来还送了小姐‘定情信物’。
早就有传言,三少爷不近女色,脾气又古怪,鲜少有女子跟他说超过三句话。
还有人因此打赌,只要能谈话三句往上,就能领压赏。
多少女子败兴而归,其中一个混成小厮,给三少爷卖酒,也没能成功,还叫三少爷知道了她们的赌注,自那以后跟女子讲话更少,即便有,也卡在两句话上,逗她们玩一样。
看看今天跟小姐讲了多少,俩人来来回回,你一句,我一言,好不热闹。
三少爷脸上也没有半点不耐烦,高高兴兴地见面,高高兴兴地离开,临走前不仅主动打听小姐的行踪,还要了小姐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