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诞生在虚空里?”司雨好奇追问。
“呃,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了——当然不是,‘即将诞生的生命’要诞生于何处,‘基础灵魂’便位于何处。”
“这是对于‘新生灵魂’而言的答案吧?”司雨歪歪头,“那轮回回来的灵魂呢?”
“答案是一致的。你可以把灵魂的诞生与降临,看成是基于概念进行的无限制传送,哪里准备孕育出生命,灵魂就会传送去哪里——这样说方便理解,实际答案则是刚刚所说那句。”
辉正全神贯注听课的时候,某一刻忽然福至心灵,飘到源初之地里的心绪忽然就被拽回来了:“话说,我们这是又跑题了是吧?”
“不用怀疑,确实是跑题了。”云诺星倒茶时淡定回应了一句,“咱们交流,跑题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跑到虚空的边荒之地都能给你跑回来。”
“咳嗯……总之,让我们话归原题。”辉也跟着干咳一声,“所以,小青子告诉你的那些消息,都是从秩序虚空里反馈回来的?”
“嗯,大部分消息来自秩序世界,少部分是来自与虚空前线有关的世界,比如前线世界和那边……那边……就是那边那个……那啥……对就是那群人的世界集团,占了八成那么多的那部分。”云诺星抬手咚咚敲着自己的脑袋回应,“有关的信息,大多也是后者那群人收集到的,毕竟他们家管辖的世界多,收集信息也是又快又多,也能在最大程度上向我们反映此时此刻秩序‘虚空’的现状——不完全准确的答案,但是,是最多的答案。”
“像刚刚说的,最最极端的比例……唔,目前暂时还没收到‘有世界受源初影响而损坏’的消息。但是,这件事终究是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且,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影响在接下来的这半个纪元里可能不会消退——在冥界彻底陨灭或是我彻底消失之前,‘源初领域’不会消失。”他顿了一下,吐着舌头嘟囔,“当然,‘源初领域’被拆了我就管不着了嘛……看他们那见鬼的样子,怕不是迟早能摸出用安魂墙拆掉‘源初领域’的法子,那时候就夭寿了。”
“未来半个纪元……秩序世界的现状已经被改写了啊……”辉仰着头轻声开口,“既然世界光团本身能熬一段时间,那现阶段最麻烦的,大概就是各世界间的出行问题吧:进入源初和进入虚空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情,就像一个行走在陆地一个在海底漫游,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现阶段,如果他们还想要脱离自家的世界光团,去隔壁家串门,就必须要掌握横渡源初之地的方法才行,甚至,跨世界的传送方法也因为环境变化而受到了影响……”
“枫啊,你这一个影响可真的要命哦,带来了不少麻烦的后遗症。”他说着说着忽然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你们还记得曾经谈过的名为‘命运’、‘人为施加命运’的话题么?”
燧风麻溜地回应了这个话题:“屹立于此境的我们,本身就是一个不稳定且极度厚重的‘诱导因素’,随随便便折腾两下都容易在世间引起一阵风云涌动、引起某种剧烈变化。对我们来说,‘不对世界造成过大的影响’,算是一个比较费劲的话题,那意味着我们将要压制自己、不接触、不干涉,甚至不予以注视。层级相差越大,受我们‘诱导’的可能性与程度就越大,无论再怎么谨小慎微也无法回避这种情况——对所有普通生命来说,我们的存在所带来的影响,可以当成‘命运’说上两句。”
燕哥也很有兴致参与进这个话题里:“老师和尊神们还曾特意为这事教导过我们呢——身为虚空最强烈的‘诱导因素’之一的我们,需要如何做才会不干涉世间的进程,不去扭曲世间亿万生命本身的意志、意愿。”
“哦?这堂课我没上到。”辉推了推鼻梁上忽然凝聚出来的眼镜,话语间满是好奇,“来点爽快的答案,尊神们怎么说?”
“呃——,‘屏住呼吸’,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就玩,不主动掺和的情况下,在世间里游荡造成的一丢丢影响,管不管都行,反正世界自身的活动会抵消这部分外来影响的。”燕哥搓了搓双手干笑,“是不是过于简单的答案?”
“这……确实……”辉脸皮抽了两下,他还以为会是长篇大论那样的答案呢,“那我如果硬要干涉呢?——我看丫办的事儿不爽,我非要横插一脚揍丫一顿……”
“嗐,你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不就强制干涉了嘛——命运的调整者、施加者——此世间已经受你影响走上了另一条路。对我们这种层级的个体来说,施加的这种程度的干涉,怕是能影响到数千万、数亿万年后,甚至也许能恒久流传下去。”
“你看,就好比现在。”燕哥扭过头看向云弟弟,大伙儿也心有所感统统扭过头,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把他看得一怔一震的。
“您家的源初意志已经登场,您家的源初意志用‘源初领域’取缔了整个秩序虚空。”洛缨悠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此后的世界,此后的秩序‘虚空’,将以源初为基础,原有的一切,都将被这一份‘新生的基础’完全取代。‘虚空’强制退出了舞台,以此为基础的事物,将有大半都会随之缓慢消退。”
“于此纵观整个大局的我们,于此见证‘新生’的我们,也因此可以说出‘命运’二字——对此时秩序的无数生命而言,小云云的此举,便是重新编织了所有人的命运。”
“虽然改变得有点仓促就是了。”姝寒接上了小缨的话,还揉了揉云弟弟的脑袋,“史无前例的更改,将源初之地从隐居的角落推上了主舞台,以此为基础重新适应、建立新条件的世界,与以前的世界相比将会有天壤之别。如果在此新鲜条件下还能诞生出新的世界光团……唔,应该不可能了,就算情况正常,源初里也没办法诞生出世界光团嘛。”
“以‘源初’为基础编织的新生情况、新生事物啊……”辉忽然慨叹起来,思绪仿佛先一步跑到了数万年、数亿年以后,仿佛能看到那时的场景,“源初……此时的‘虚空·源初’,会因此出现某种特别明显的变化吧?不知道,会不会促成源初的……就是……有关源初的某种……唔变化。”
“咳咳改变先不说,”姝寒晃了晃手,“总之,新的情况正在编织成型,云弟弟此举其实已经给秩序虚空重新洗牌了,而且,这份责任将永远都无法摆脱,至少,在这一次的虚空动荡砸下来之前就是如此。现在的事儿是……咱们得负起责任,帮出现问题的世界解决解决难题。”
“简而言之就是收拾烂摊子。”燧风一点头道出了真谛。
“呃……确实。”姝寒咧咧嘴,苦笑一声,“现在的情况,就跟刚缔造出新的秩序,却还没想好后面该咋办差不多……总得一项项处理好其中的问题,让这个倒霉催的‘世界’继续以正常的姿态存活下去。”
“这对我们而言也算是新鲜事物、新挑战,不算好办。”辉敲了敲脑袋,转头看向枫,“枫,这事儿还得你起个头,你……喂人呢?你咋不说话?”
云诺星双眼出神望着前方,举在嘴前的茶杯,里面的茶水都已经凉了,直到姝寒戳了戳他,他才猛然回神:“啊?你们在喊我吗?”
“……夭寿了,刚说的那一大通话你都没听见吗?”
“没,我听见了。”云诺星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倒上一杯新茶,“在想源初的事情。我刚刚想尝试把源初给切割开来着——经历了前不久那一次‘源初风暴汇聚’后,现在的秩序虚空内填充着高浓度的源初气息,只要有一丝混沌能量挤进去就会像以前一样开始满世界放烟花,不过对秩序没有影响,这点我早已经刻意调整过。”
“填充于秩序‘虚空’内的源初气息太庞大,倾泻干净要不少时间,再加上以后可能还要它们派上用场,所以,干脆就不去动它们。唔……既然如此,只能原地对所有世界进行调整,让它们以及内部的所有生命都去适应以源初为‘基础’的情况了。”
“万幸的是,外部的‘基础’短时间内并不会直接影响到世界光团的根基与构造,这些‘反应迟钝’的世界光团,还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响应外部的变化——距离变化出现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辉顿时有个奇思妙想从脑海深处喷涌而出:“话说,你能把整个源初的‘重量’压在安魂墙上,把它给压扁么?”
“它比我‘重’,谢谢,办不到。”
大伙儿:“……”投降得很干脆,很有精神——不愧是安魂墙以及“那类”混沌概念体的核心,源初的意志倾尽整个源初的力量都拿它没办法。虽然他们认为这其中也有他不具备概念级力量的原因在其中,他的“倾尽整个源初的力量”应该有不少水分在其中。
看到大伙儿沉默,云诺星以为他们不信,略感为难挠了挠头站起来:“你们还想挣扎一下啊?那,我在这里放两轮‘能量倾泻’?或者来个十几轮?——现阶段,目标只要在源初里,我站在哪都能打到它,所以在这里酝酿也可以。”
“咳咳,那我动手了啊——外来者……”
凤青凰急急忙忙站起来捂着他嘴巴,司雨扑过去抱住他的腰,摁着他的能量,俩人一块拉着他坐下,异口同声急忙道:“信,我们都信,不是要挣扎,就是感觉很无奈,你别冲动!”
“哦,那好吧。”云诺星挠了挠头,撤销了刚汇聚起来的能量。
姝寒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现在是个重伤人员,别乱来。”
云诺星歪歪头,不甚在意浅浅一笑:“我尽量。”
大伙儿:“……”这个要命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