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残留在众神界规则概念层里的伤痕引起的注意,说出来的事儿让他自己都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虽然刚刚所说的都是“猜测”,但,情况都和当年一样,说是“猜测”,实际情况其实也差不了多少——虚空里能整出这档子事儿的,确实就只有这些存在,逐一排除过去所得到的结果就是如此。总之要么是“它们”要么就是冥界,不可能有第三个情况了。
群星的烈火燃烧过的大地只留下了一片死寂与荒芜,巨大的恒星炸开后抛洒出去的碎片与尘埃都已经沉积在了大地上,给荒芜的大地铺上一层染着沸腾能量的“尘土”。在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之前,这两片大地域是不可能存在生机了——嘛,清理起来其实倒也很容易,不过,鉴于过些天可能还要和冥界再正面打一场,暂时就先不收拾了,等打完了再一次性收拾。
“坑坑洼洼的……核心都摔在地上砸得粉碎。”他捡起一块黑色的碎片,感受着从它内部传来的微弱星光气息,不由得翻来覆去查看了一会——这是一块极其厚重的碎片,质量惊人,但,就论防御力与抗砸抗撞等方面,它指定是撞不过众神界的,所以它砸在地上变成了碎片。他手里的,只是那颗碎裂大核心的其中一块碎片而已,更大量的碎片,不是抛洒到各个地方了,就是埋进地里了,也可能在更强大的能量对冲爆发时被蒸发了。
他把碎片搁在手上盘了一会便扔回地上,轻拂双手站起来,下意识看了眼天上那一大团凝聚的深渊死雾,片刻后便挪开了注意力不去管那一坨玩意儿,继续深入太原域。
眼下的这两块大地域,损坏的程度……比当年在众神界上打终战的程度都要严重一些,大抵是因为众神界的防御被削弱了吧,还有就是……辉的逝去、守护者之位的碎裂,第一重防御估计也因此消失了一半,唔……看来还是得尽早修复守护者之位才行。
撑着伞一路往太原域西边靠近边缘的地方走去,在星灵城的遗址前停下,站在此处远眺遗址以及远方那片大沙漠,微眯起了眼睛——星灵城终究还是被炸成一片废墟了,不过看上去倒是比连灰都没剩下的两大地域的其他城市要强得多:这地方有鬼,还没苏醒之时就知道这里有鬼了,只是现在知道得更加清楚。
“哟,本尊。”
远方的沙漠上有一道金光闪闪的身影正朝飘在半空的他挥手打招呼,声音穿过了这段距离在他耳边回响。他再看了一眼这片被毁的城市便转过身朝着那金光闪闪的身影飘去。
他收起伞刚落下来,就看到金灿灿不断上下打量他,片刻后略有感慨道:“昨天那个动静果然是本尊你发出来的啊——天神之上的境界,终于是走到这一步了。”
云诺星对他摇摇头:“事实上要更远一些。”
金灿灿等影子,只是他太上古时代为后来的路所留下的一道又一道碎片,自然不知道黑暗时代的事情,他也顺带和他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黑暗时代,那终究是找到源头去了啊。”金灿灿恍然大悟,发出了慨叹,“长久以来的追寻总算是到了尽头,以这些目的为核心被制造出来的我们,似乎也可以歇息了……嘛,不是由我们达成的目的,从这点来看感觉怪怪的,有一种‘白费劲’的感觉。”
“倒也是正常了,黑暗时代之时也经常会做一些事后才察觉到是白费劲的事情。”云诺星耸耸肩。
“那本尊,你现在不需要回收碎片了对吧?”金灿灿歪着头挠了挠头发,“咱们的那些使命,都彻底结束了?”
“确实,那部分碎片,虽然可以补充完整……唔,但,已经没有回收的必要了。”云诺星点点头,拍了拍金灿灿的肩膀。他是由弦月捏出来的碎片,但长得只与弦月有六七分相似。他们的灵魂等,倒也是自我完善得相当完整了,那,后续的安置情况,不用多想也知道了:“那些碎片你去处理了吧,把它们收到你这里,就不要再丢到满众神界都是了。”
“唔,至于任务,以前的那些任务,统统都取消不用理会了,你替我去做最后一个任务。”
“把那个失控的家伙给干掉吗?”金灿灿明白过来,咧嘴把双拳捏得嘎吱响。
“修正,修正——打一顿修正好就是。”云诺星耸耸肩,“然后,后面的事……看看你想做什么吧,你已经不需要再等待什么了,使命什么的……也都结束了。”
金灿灿苦笑一声:“总感觉是没了价值被抛弃了——呃,你知道我在瞎想,这部分瞎想瞎说是源自你的。”
云诺星脸颊一抽:“好吧,这话确实听着像是这个意思,不过你知道我本身的意思就行了,不需要曲解。”
“好好好好,我明白,往后就自由啦,想做什么都没问题,虽然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金灿灿双手叉腰叹了一声,片刻后甩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沙漠,“那,我们去搞定最后一件事?那片沙漠下面的地儿,我等待了那么久,也总该有结果了。”
“你说的那个地方,也正好是我来此的目的。”云诺星点点头,率先往那边走去。
“哦?哦,你已经彻底恢复观察者的力量了,应该知道下面是什么了。”
“只是看到了表面,不知道更加具体的情况,所以,处理方法可能随时需要变化。一切等详细了解过再做打算。”
金灿灿听了这话都一怔,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也没多问什么,就跟着往前走:“总之过去看看就晓得了——我也好奇得紧呢,上次只是浅浅看了一圈,没法深入。那地方距离正式开启还要等待一些年,不过现如今的本尊你的话,应该不用等什么时间。”
“你去看过?”
“也就往里面的楼梯走了一圈,在下面被一扇门给拦住了,门上存在着封印,我觉得最好不要打开就没继续深入了。”金灿灿耸耸肩,“只从建筑风格来看,算是有些年头的遗迹,但……你知道,里面有不少‘客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算。”
他们在一片平整得过分的沙地上停下了脚步,这地方,方圆一里的地面没有任何一丝起伏,平整得倒像是一块砖,而不是一片沙漠。
“入口就在这下面——这地方挺神奇的,如果把沙子给铲开,过五分钟,它就会自动恢复原状,一直保持着这种平整的状态。”金灿灿一边说着一边用脚在沙面上轻踩,好像在找什么,“而且,入口打开后,附近的沙子也会自动退开。”
“是用规则的力量保持着一种‘凝固状态’的地方,周围的环境会自行调整,让此处保持‘凝固不变’的情况。”云诺星淡然说道,“一般用于保持家门口整洁,用来防尘。”
金灿灿:“……防……”
他无语苦笑了一会,在地上踩了好片刻后终于是找到了地方,用力一脚落下,前方半米处的沙面应声裂开一道裂缝,两扇门扉从裂缝处打开往旁边缩进,随后,一个埋在沙子下,有三四米长宽的,主体是灰色与棕色的入口便出现在他们眼前,入眼处就是一段不断往下延伸的阶梯,更前方的视野,逐渐被阴沉的黑暗所覆盖,无法深入看到里面的场景。
“遗迹的本体出现了。”云诺星忽然开口,在金灿灿不解的注视中解释起来,“一开始,这地下是一片被‘迷雾’遮挡的不明空间,随着大门被打开,下方的‘迷雾’消散,遗迹的主体完整出现,也就是说,现在能看到它的完整模样了。”
“呃,我还真没注意过,就开了一次门。”金灿灿挠挠头,“这遗迹是什么样的?”
“就一个古老的封闭建筑而已,唔……看上去不是住人用的,从诸多方面的细节来看,从微弱泄露出来的能量来分析,倒像是一个……”云诺星揪着鬓发思索,点头,“像是一个牢笼。”
“哦对了,这个‘牢笼’非常大,本体大小能从此处一直延伸到星灵城那边,能把星灵城都完全覆盖进去。”
金灿灿脸颊抽了一下,忍不住干笑:“……这……见鬼的,关什么见鬼的东西居然要这么大的牢笼?”
“下去看看就晓得了。”云诺星耸耸肩,一边让身上散发光芒一边往下方走去,用身上的能量之光驱散周围的黑暗。
这地方已经存在了无数年,时间沉淀的气息仿佛想要告诉他某件事情,要诉说一些被时间尘封的古老事情。脚下的石头阶梯都已经受时光冲刷得变脆弱了,他们只是轻轻走过都会留下一点大大小小的裂缝,似乎稍稍用力踩一脚就会变成石粉坍塌下去一块。
他们正随着阶梯一路深入地底下,斑斓的光芒让视野变开阔不受限制,路上暂时还没见到什么异常,路也只有一条阶梯,没有其他岔路口。
在他俩往下转了很久后,金灿灿忽然抽了抽鼻子,下意识提起了警惕:“有点不对劲的气息,让人感到厌恶的,怪异的气息,就像封闭的地下空间里的霉味和别的什么臭味混合着……过于刺激鼻子——上次来这里还没闻到来着。”
“有一股能量气息,沉淀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云诺星挥手捉住此方空间里的空气,稍稍感应了一下,说道,“这气息留存在这里已经很多年,甚至跨过了时代。”
“与其相对的是,空气里存在另一股特别‘新鲜’的气息,好像是近些年来才存在的。”他抬起头看向前方,阶梯的尽头处出现了一道微微明亮的光芒,就像是在指引他们朝前继续前进一样。
“整个空间都有微弱的压制感,就像是在压制内部存在的某种东西,让我对‘牢笼’这种看法感觉更深了一些——遗迹本体是个老古董,我都不敢用能量扫过去,担心随便用一点力量晃过,这个老古董就会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