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这种情况，那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源空摁着自己的脸揉了两下，满心复杂长叹，“这算什么？虚空的笑话？”
“单说一个世界出现这种情况其实还好解释，”溟溟低声呢喃，“可若是一整个世界集团都是如此的情况，那……事态无论怎么变化都不会脱离‘规则概念层’，这是大前提。”
“所以……”霜霜摊开手，“是混沌虚空引起的？还是混沌和秩序一同引起的？”
“大概是二者共同所铸的条件吧……那或许是一个……一个卡在混沌虚空与秩序虚空边界上的世界集团。”溟溟低头捏着下巴呢喃，随后又摇摇头，“可是说不通，这种卡在边界上的世界……存在这种世界吗？”
“秩序世界飘到混沌虚空处，若是恰到好处停下来了，卡在边界上了……”霜霜思索了一阵，慢慢说出自己的答案，“两种概念的力量会交锋，最后，秩序的力量因为处在下位面，偏弱，面对混沌的力量抗争一段时间后就会消耗殆尽、衰亡……然后！变成一个标本固化下来，而非被混沌力量占据。”
“存在于混沌虚空与秩序虚空交界处的秩序世界，都是一个个标本，无论哪个时代都有。”
“秩序与混沌共存的世界……”她捏紧手在额头上轻轻敲打，摇头长叹，“完全无法想象，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秩序与混沌共存的情况，光是想一想就难以理解了。”
“‘水火相容’，这中间一定存在一个条件……条件……说到条件你们想到了什么？”
源空一个激灵嘀咕道：“大笨蛋。”
“小星星身上确实共存着秩序与混沌。”溟溟也跟着点头，“而且是复数的起源能量与复数的混沌能量共存，至于原因……这个答案从以前到现在我们也没得出来。”
霜霜微微一怔：“是……啊，小星星身上这个答案我们也没得出来……为什么起源与混沌的力量能在他身上共存？——当年见到冰姐姐她们的时候，似乎说过这方面的问题，但没有细谈。”
源空一怔：“为什么不说下去？”
“呃……”霜霜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偏过头挠着脸颊，额头开始冒冷汗，“起……起源一系的交谈……话题……延展……”
“得，跑题了，而且这次还没跑回去。”源空白眼一翻，小手一摊，咂嘴摇头，“没谱，你们起源一系的，统统都没谱。”
霜霜略有点焦急，急得俏脸都变得微红，冰寒的气息都在身旁转快了几分：“起……起源一系的谈话……话题延伸……能叫跑题吗？”然后就开始说起“当时的情况”、“本源本质”、“各项异常”等更加晦涩难懂的话，听得围观的人统统都表示头大。
源空呲呲牙：“嗐，您可别说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可是妥妥的起源一系的吃瓜群众，就我这围观吃瓜的经验，拍着胸口就能说：你们起源一系上下统统都没谱的！”
“唔……”霜霜缩着脖子和手臂，低头嘀嘀咕咕，整个人都小了一圈。
“而且你看看，现在我们也快跑题了。”
源空咂咂嘴又说了一句，看到霜霜快把脑袋给缩进衣领里，便把话题拽了回去：“咱们往回说——起源天神他们有没有提到哪怕一星半点相关的问题？哪怕只是猜测的情况？”
“这倒是有提到过。”霜霜点点头，回想了一阵，“似乎是与源初的特性有关吧？”
源空沉吟一阵，猜测道：“那莫非，那片世界集团，便是受源初影响……不应当，就算情况真如大笨蛋一样，是受源初的特性影响而导致秩序与混沌共存，那也只是‘特殊例子’，应该是难以复制的‘特殊’。整个世界集团如此大量的个体，哪可能‘巧合’那么多次？”
“应该是一种更加……具有普遍性的……类似容易转化的某种特性……所以才会让同一地域的世界集团统统都出现这种‘特殊情况’……秩序与混沌并存。”
“我们至今所见的情况里，大笨蛋大概是自身本质影响所以能做到这种程度；冥界之主当年是完全不要命和有安魂墙撑腰所以在短时间内达成了如此的情况——例子？似乎没有更多的例子了，再多的都是碰上了马上大打出手。”
她晃了晃手，咧咧嘴：“咱们这中间缺失了一个条件，以目前的线索与信息来看，无法找到正确的条件也无法将它安置在正确的位置上……一头雾水。”
“那么，暂时说个总结吧。”霜霜轻拍了一下手，顺便拿出一颗能量结晶搁在桌上，慢慢说道，“太上古时代的某年，存在于……理论上是存在于秩序虚空与混沌虚空交界处的一个世界集团，因不明原因而出现了秩序与混沌并存、秩序生命与混沌生命共存的情况……”
源空对着其中的条件琢磨了一会，又提道：“一定是存在于交界线上么？”
“理论如此而已，但中间缺失了很多线索，很多事情没办法详细判断。”霜霜叹了一声摇摇头，“比如，小伏清当年在虚空里飘了万年以上才找到了小星星，但，我们也不知道相遇的位置在何处……姑且认定是在靠近上位面的地方吧——生命层级不是特别高，对虚空也不熟悉的情况下，从边界跑到上位面用时一万年，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也是因此，我认为‘事发地点’挺接近边界。”
“也是。”
溟溟看着霜霜记录完这部分情况，表情古怪说了一声：“估计也是一件记录之后就不再有后续的事情。”
“是啊。除非我们能遇到类似的事情，亲眼看一看也许能明白，又或者，从根源上了解了小星星身上的情况后，就可以……”霜霜记录好收起那颗能量结晶，叹了一声。
伏清等她们的交流告一段落，感到气氛缓和了一些，这才开口说出自己的疑惑之处：“不过是一些历史，为何在你们看来会有如此多的异常？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之处。”
“那是因为，你是那片地方的原住民，是那方环境诞生的源生生命。”霜霜表情严肃解释起来，“对你来说，你们世界里存在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哪怕有人探究‘幻域’和‘你们’的诞生原因，也许最终也只能将其归咎为‘世界自然诞生’——事实上答案也许就是这样，但更后方其实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一些处于更高层面的问题。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自然无法将其延伸到那一位置。”
“我给你提供一个事实条件，你自己也许就能知道问题出现在何处——‘你与那方世界的生命共存’这事，本身就是‘异常’，这个‘异常’存在于你家世界的那一片地域里，存在于那片地域的所有世界里。”
伏清沉默几秒：“为何是‘异常’？”
“因为在常识中，这件事的存在便是‘异常’，所以认定是‘异常’。在我们认知的历史里，你们这一方代表着一种概念，你那方世界的其他生命代表了另一种概念，二者接触只有‘大打出手，至死方休’一个结果。这是天生的本能，铭刻在构造根源中。”霜霜顿了一下，语气微微舒缓下来，“就像水火不相容一样。”
伏清想了一阵，淡然道：“可真实的情况是，水火相容了。而我，也从未感觉到你所说的‘本能’。”
“没错，这是我们知道的真实情况。”霜霜点点头，“按照真实情况来说，确实可以做到水火相容的事情，只需要在其中加一点‘条件’即可。所以，既然你们的世界也可以真实做到水火相容的情况，也就意味着，你们的世界，也是存在某种‘条件’才促成了那种答案出现。”
“只不过，现在我们无法认知那个‘条件’是什么，暂时也只能将其归类为‘异常’。直到哪天我们知道了，便会将其……嗯，丢在‘特殊例子’那一列里——你‘消失的本能’也许是一个线索，但是不方便得出答案。”
伏清再沉默了一阵，继续提问：“会是，何种原因？”
“不知道，”霜霜摇摇头，“以我们贴近根源的认知来说，可能是‘条件’的因素不少——可能是虚空的影响、虚无的影响、源初的影响、概念的影响，甚至，说不定是‘人’为造成的。”
“大方向的因素只有这几种……好吧，这几种就已经涵盖了所有可能性，说了等于白说——没有更详细的情报与消息，便只能全列出来，等有更多详细消息了才能继续往下划分。”
“明白。”伏清轻点头，“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们问这些做什么？”
“因为……”霜霜看了源空与溟溟一眼，她们的表情再次变得凝重，“这是与秩序、混沌有关的问题——不单纯只是好奇，这部分问题，也可能会诉说‘秩序与混沌’的情况。”
“毕竟很多事情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一同出现变化，‘秩序’与‘混沌’，似乎也不例外。了解这方面的问题，可以让我们了解与‘混沌’有关的事，往后，与其有关的认知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用场？”伏清摇摇头，“不理解。”
“用场比如……说不定刚好能救下一个世界，或是主导某场战争，或是让我们知道‘秩序’与‘混沌’出现了某方面的变化，需要警惕、重新适应、想方法应对。”
“并不是无谓的事情，有关两方根源的事情，对我们来说了解得越多越好，能让我们应对一切变化。也许提前知道这部分事情，就能让我们提前做相应的准备，说不定就能抢占先机，从而……改变那场未知的结局。”
“秩序与混沌的战争……”霜霜捏着茶杯，长叹一声在心口上扎了一刀，“有些时候，也是抢时间的战争。”
就像当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