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切换的场景,连着大地都一块被捯饬成了另一幅模样,这处被小小意识称为“非定型空间”的独立空间,她粗略看了一圈其实是一颗带着星域的小星球,空间重要的本体就是这颗小球球上的某个东西,其他都只是装饰而已,至于为什么要捯饬成这个模样……呃,也许看心情闹着玩的?谁知道呢。
此刻的独立空间也是处于夜晚的状态,银白色带点微弱透明质感的大地好像倒映着天上的无尽星辰,远处郁郁葱葱的山脉与森林等却长着完全不同于银白色地面的质感,就像是掀开了一层什么“壳”而长出来的另类物体。此间的建筑风格不同于众神界的风格,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她都没有在众神界里见过此类建筑,倒是在其他世界见过类似的建筑——它们整体上下的边缘有银白色的能量光点不断流动,整体的质感趋向于用某种金属与能量结晶制成的……艺术品。对,要说这些建筑的风格,她觉得像是华丽的艺术品多一些,就是,只能摆在那看,而不能确切地投入使用的那种——一看就很有“只适用于装饰”的感觉。
除去此部分画风神秘的建筑,天空上还布置着一些完全透明的东西,像是一座曲面的大山,从地平线的那端沿着天空排布一直蔓延到此处的头顶上——从星空中俯瞰整个画面,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个完全透明的东西,形状看着和头盔、头冠差不多,是一个戴在星球“头上”的头盔、头冠。至于它真实的身份什么的,看看纹理和能量等痕迹,它大概是一个挂在天空上的某种平台。
她抬起视线看了眼澄澈无云的天空,对着头顶上的无尽群星瞄了几眼,走着走着就沉默了,忍不住回过头看向霜霜和小小意识:“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奇怪。”
“不必在意,此处空间只是一个装饰品,无需在乎合理不合理的问题。”小小意识淡定说道,她以为源空是察觉到了不合理的地方,故而有此解释。
“不不,不是这个合理不合理的问题,再不合理的东西都见过了。而是……我看这片空间有种说不上来的……呃,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奇妙的感觉。”源空连连摇头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意思。
小小意识稍加思忖,继续淡定说道:“我暂时没察觉到你所说的奇妙感觉,但我猜测,也许是与此方空间的那个核心有关,等看见它应该就能明白了。”
“唔……是吗?”源空挠着头忍不住嘟囔碎碎念:她总感觉哪里有一种很微妙的违和感,有一种“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情况”的奇怪感觉,但是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具体情况——既视感什么的,还是说,曾存在于记忆中但已经很久没有接触而模糊了——算了,等见到三号空间的那个东西后,应该就能明白了吧。
沿着这片异样的银白色大地不断向前,离开了城市翻越了山丘山地,终于在一片小行星带里找到了此方空间的核心……呃对,是小行星带,而且是一个飘在星球地表上的小行星带,这个真没说错,她们并没有脱离这颗小球球去到星空里。
眼前的平原大地上忽然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缺口,就好像把另一个空间给卸了下来,然后嵌在了这个位置,仿佛只要往前一步就会踏入星域——前方的星域十分空旷,就是只有一片复杂的、巨大的小行星带,中心处的空旷非常显眼与刻意。
源空抬手指着面前忽然出现的星域空间:“你们不觉得这太过于刻意了吗?这刻意过头了吧?”
“呃……”霜霜干笑了一下,“确实有点刻意——说起来我想到一件事,这种随心所欲折腾的程度、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了……”
这微妙的、若有所思的说法,一说出来还没等话说完,源空就捂着额头满脸头痛与苦恼,还没开口说话就先带着二十分疲惫的心态长叹一口气:“说吧,这是哪位尊神的手笔?”
“不……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大概也许可能或者是那种情况……嗯。”霜霜摇着头干笑回应,随后走快了两步走进了前方那片星域里,“我们先进去看看吧,里面应该会有某种线索。”
源空耸耸肩跟着一块走了进去,那确实是“走进去”的,而非经历了传送。然后,里面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星域空间,就是一块看不见的透明平地——这空间就是一装饰,脚下的这片星域和周围的小行星带什么的全都是假的,伸长手去碰一块石头,会看到它像个影子一样穿过了自己的手和身体,甚至连能量气息的感觉都没有。
行吧,这种无拘无束、如梦似幻、随心所欲的布置方法确实是起源天神他们的风格,也难怪霜霜会认为这是某起源天神装点布置的地儿,她现在也有这样的感觉了——那群家伙的东西真是时不时会蹦出来把她们吓一大跳。
嘶,与起源有关的事物……三号秘器空间……该说是情理之外还是意料之中呢?
这片“星域盆栽”还挺大,应该是扩展过的空间,她们进来后明显感觉空间的尺度变成了另一种情况,只从大小上来说,这里确实是一片星域的模样。她们快速越过这片虚假的小行星带来到这片空间的最中心,在靠近此处位置后,不出意料看到了另一个隐藏的事物:一颗淡蓝色透明的、完全是湖中影子模样的星球,从表面上看好像……
她看了一阵愕然揉了揉眼睛,再睁大眼睛看了一会,与记忆对比,寻找相似之处:“霜霜,你看这颗球,像不像我们刚刚待的那颗球?”
“已经对比过了,细节等情况完全一致。”小小意识先一步开口回应了这个话题,她说这话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眼后方的空间:星域空间仍有一片边缘的区域存在,越过边缘就是那片银白色的大地,是她们刚刚来的地方。
“你看那个地方。”霜霜也抬手指向一个位置,“那里有个黑漆乌黑的窟窿,像不像是我们刚刚走进来的这个地方?”
“唔……那个窟窿里好像也有一个小一号的小行星带和星球。”
“呃,盆栽中的盆栽中的盆栽的呃【&*%!】……”源空呆然念叨了几句然后就感觉别扭而闭嘴了,换了一句话,“这种奇奇怪怪的套娃景象可真是……咱们要进去吗?”
“来都来到这里了,当然要进去了。”霜霜点着头率先往前走,汇聚起起源能量往前方触碰——那个镜中影子般的星球就像是一个模型,直径只有一千多米大小,不是真的另一方大地,而在接近的过程中也没有触碰到任何其他情况,它大概就是只有这么小。
在她的手碰到那个像是影子的东西后,后者的表面突兀地“破碎”了,就像是表面覆盖着一层蓝色的壳,现在正碎成一块块裂片随风飘散,然后露出它原本的模样——就是和后方那个银白色大地完全一样的模样。
等碎裂的动静完全停下后,她们仨对视了一眼,都缓步朝着那颗直径一千米的球走了上去,与此同时,此方空间忽然回响起一道声音。
“我等你们好久了,可算是有人过来了。”
这……这话吧,倒也算是有心理准备了,但还是把她们给吓了一跳——声音,是一道成年男女的声线混合响起的声音,而且这里面好像有超过……唔,大概是有八种声线混响,听着有些别扭,像是在听什么合唱似的。
“那边。”小小意识用最快速度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抬着小手指着那颗“盆栽小球”的顶上,那个位置突兀地出现了一道锃光瓦亮的身影——一个真·锃光瓦亮的身影,跟个毫无节制释放光亮的能量源似的。
那道身影,就如曾经见过的起源天神一样,五官四肢等全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光影,只能看出其轮廓等,并不能看到真实模样;但,这次所见到的影子稍有些不同之处,她能看到它的衣服。它身穿着一件过于宽松显得有些累赘、有点碍手碍脚的白色长袍,长袍的一些角落铭刻着淡金色的能量符文,好像有某种象征意义——这种厚重宽松的衣服,就好像是举行什么重大活动、什么祭祀的时候才会穿上的具有代表与象征意义的着装,可能还得要特定人员才能穿上这身衣服,这要真是日常着装那简直……丫不得热死,这怕是大冬天穿这一身跑到南冰界都能给你热到中暑。
她们仨没有犹豫直接降落在那道身影面前的位置,等靠近到如此的距离才看到,它手里还支着一根……长杖?但是那长杖都得有三米长了,说它拿着根标枪、长矛准备投掷出去她们都信。
霜霜深吸了一口气,作为正式的起源一系的一员,自然得由她先说话,等做好准备后她就上前一步行了一礼,犹豫着喊道:“那个……尊神?”
但是她认不出来这是哪位尊神,当年见到的那群人首先就没全记住过,其次,当年那群起源天神里也没有见到哪位是穿这么厚重的衣服的,不然她肯定会有印象。
“你认错了,我不是他们。”
出乎她们意料的是,面前的人摇了摇头,继续用那种八声线混响的声音回应:“你们看到的,只是那位尊神的影子——我才刚苏醒不久,没来得及重塑自己的身影,便用上了保留在‘我’身上的,最原始的造型。”
“‘你’?‘苏醒’?‘影子’?唔……”霜霜捕捉到这部分关键词而沉默了一阵,按照这种说法,那应该是,“你是起源一系的某个造物?再加上你这种说法,在我所知道的范畴里,起源一系的造物……你难道是……和墟冥它们、光之韵律一样的……”
“啊,墟冥、光之韵律,真是好久没听过它们的名字了。”面前的人听到这两个称呼突然就冒出了怀念的心绪,随后用万分感慨的语气长长地叹了一声,“它们现在还好吗?你既然能说出它们的名字,那应该见过它们吧?知不知道知道它们现在在哪里?”
“呃,有一部分和我们在一块,另一部分就……暂时下落不明。”霜霜呃了一声挠着脸蛋不断打量面前的人影,想从它身上找到一些可以说是特征的……但没找出来,只能直接开口问,“不过,我其实也认不全所有人,所以……你是哪一个?”
“我啊,我的名字是……”它仰着头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回答,“他们给我起的名字是‘世界诞生之刻’,然后,大家说听着这个称呼感觉比较别扭,就叫我‘小刻’,叫着叫着也不知道是谁顺口喊成了‘小柯’,那之后就多了一个‘小柯’的称呼……你们可以沿用这两个称呼,反正我也听习惯了。”
源空听了这话忍不住瞪直了眼睛:“怎么恁地奇怪?怎么连名字风格都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区别对待吗?”
“我当年也说过类似的话,因为名字的缘故,每次自我介绍的时候我都得原原本本带上刚刚说的那句话才行。”它耸耸肩很是无奈叹了一声,“至于区别对待……其实也不是这样。新一代的你们,不知道知不知道尊神们的性质,他们……”
“啊,我知道。”源空翻了个白眼,摊手干巴巴地呵呵一笑,“就是一群缺心少肺的乐天派,闲着没事喜欢坑自家人,尤其是喜欢逮着后辈来坑——你老实说,你的名字是不是也是‘被坑’的产物?”
“哎呀这个……”“世界诞生之刻”,或者说小刻,它忍不住抬起左手捂着脸,话语莫名而有些无奈,“虽然我想反驳点什么为他们挽尊,但……好吧,你就这样认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