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时间的话题,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就谈论过一两次,都是比较粗糙逛了一圈就结束了,并没有过于深入,因为,没有深入的必要。
某“闹钟”尊神曾言道:时间的力量就是一条荆棘,在学会用的时候,它就已经形如束缚缠上了你、并融入了自己的灵魂内,无时无刻亮着尖刺提醒你,你想要动用时间的力量,就必须在可动的、不会伤及自己的情况下活动,一旦有出格的行动,荆棘就是封锁以及击伤自己的利刃。
时间的力量听上去很厉害,但也只是听着厉害罢了,它存在着过多的限制,再加上,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限制,这让它变得极其不好用——不是不会用也不是不能用,而是真的不好用,对于她们这类高位生命而言,时间的力量只能做从旁辅助、只能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地方提供一些些便利,除此之外,就是摆设。不过,“时砂”一系的传承,不管是尊神他老人家或是传承者,都能从另类的角度使用时间的力量。
反正,那就是时间海的能量嘛,没说不能用于对敌。
“时间的情况、限制、用途,大抵就是如此。如果要说最常用的方面,就是对一个‘封闭区域’进行加速或减速。”她一边捣鼓夜曦的那个封印,一边对还对“时间”抱有一些幻想的彩霞和芯儿她们解释,“由高位生命规定一个区域,从‘时间·规则概念层’方面将其与外部隔离——并不是真的隔离了内外的沟通,只是限制了一个区域内的时间而已——能让轮回境第五境的生命也受到影响,不过影响效果会打折扣。一旦有高于这个界限的生命出现在范围内,范围内的时间就会恢复正常,等高于界限的生命溜走后,又会进入被影响的状态。轮回境第五境是一个分界线,弱于第五境就能受到更多影响,越弱,可影响的程度就越大,过了这个界限进入本源之境,那基本就没用了。”
“至于刚刚说的,在时间轴上横着走,只要不是出现巨大的‘巧合’和特大的‘意外’,基本都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哪怕是虚空灾难,最高程度也顶多是把某个受灾区域给冻住一段时间而已。”
“再说一个方便辨认的情况就是:如果真的有人在时间轴上转来转去,这一百多个纪元的历史怎么从未见过他们?真的把消息都藏得那么好?”她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唔,不对,这个确实不好辨认,毕竟是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硬要憋在自己的肚子里不说,确实谁也不会知道。”
“这世间的时间只会往前走,不会走着走着忽然倒着来,所以,以从始至终都在这里看着世间万象变化的我们的角度来说,就算真有人去了未来又回来了,对我们而言,也不过是先一步走到了未来、先一步有了变化罢了,而且,这种‘未来’的可靠程度很低很低,只要自己稍稍引起一些变化,曾经所知道的未来就会崩塌,一切重新衍化。”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是,这种事基本影响不到起源和混沌这二者——我说句难听却又实在的话:秩序与混沌的对抗来回重复多少次了,每一次的冲突都是两败俱伤、归于寂静,这四百多个纪元的历程来回‘重复’,未有过变化,别说是随便一个小角色来来回回跑了,就算整个起源一系来回跑,也不过是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重复着恰当的事情,然后在恰当的时候迎来完全没有变化的结局。一个硬拼着不甘倒下、也不能彻底倒下的结局。”
“当然,于我们而言所想的基本只有这种情况、这个大事情,于当事者而言,他说不定会更改自己的想法、行程,说不定,重来一次、重活一世,这一次就能过得再开心一些。”
这些话说完基本是打掉了彩霞她们的所有幻想,她们面面相觑一会都忍不住苦笑:现实的情况就是一如既往的不会出现惊喜或是别的什么有趣的情况,有的只是普普通通的现实。
“怎么说呢……”彩霞挠着头发出干巴巴的呆然笑声,“虽说,理性上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听到这件事被彻底否定就……就感觉很有些无趣呢。”
“现界空间里的有趣从来都不体现在这种奇怪的事情上……嘛,虽然说,某些过于难得一见的事情其本身就是一种有趣,可以好好观察观察,但……”溟溟耸耸肩,“事情的发生总有逻辑,以我们的认知,不存在找不出的逻辑,哪怕是混沌引起的事件也是如此——知道得越多你就越清楚这世间的详细活动情况,也就会明白,这世间其实存在诸多用以维持自身稳定的‘束缚’与安全措施,这部分限制的存在打掉了八成离奇和天马行空的幻想。不过,这些‘束缚’与‘安全措施’与绝大部分人都没有关系,不会影响所有生命的正常活动,顶多只是会影响一些想动歪脑筋的人。”
她正要往下继续说的时候,忽然感觉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便断掉了刚刚的话题换上了正经的表情:“封印的信息流出来了……让我瞅瞅。”
她的手搭在夜曦的脑袋上,在她的眉心里画了个圈儿,随后还捏着刺入其中的羽毛轻轻转着圈儿,一边全方位探寻,一边小幅度点头露出思索的表情:“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怎么样?”听到好像有接过了,蓝芯儿立刻提起了精神凑过去。
“嘛,只从封印里泄漏的信息来判断,确实如夜曦所说的情况那样,只从这部分信息判断,那人确实有可能是从‘未来’回来的;但是,这里有个但是,就是时间的问题。”溟溟干咳一声,一本正经分析情况,“从封印与封印的信息来判断,那里面提到的‘未来’,对我们而言,对现在而言已经算是‘过去’了。也就是说,当时间延伸到现在这个时候,曾留下封印的那个人,曾一度回到过去的那个人,已经结束了它的‘回顾之旅’,一同踏入了此间的‘新未来’。”
“是过去的事情啊……”蓝芯儿停了一会,看到溟溟有别样表情,忍不住道,“难道说这之中有什么额外的线索和信息?”
“只是猜测而已。过去相当一段时间,起源与混沌正好也是处于完全沉寂的状态,哪怕众神界仍然是起源所造的世界,但,与起源有关的痕迹等,也基本因为本体损坏过度而被抹消得差不多了,什么痕迹与特征都不显。”溟溟一边思索一边回应,“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让它钻了个漏洞。”
“封印里提到的信息非常模糊,大抵都是一些‘过去’的事情,而里面模糊显化的人形……唔,已经认不出来人是谁了,也不知道现如今它是否还活着——前一段时间众神界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就算被卷进去横死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彩霞呆滞地摊开双手,满是懵逼回应:“就……就没啦?结果费了那么大的劲儿去探寻,又是讲解又是说这说那的,到头来连个稳定可靠的痕迹都没有找到,这简直就……浪费表情啊。还以为能知道夜曦是什么个情况呢。”
“虚空会把一切与自己相关的事物送到自己面前来,如果那个人还活着,也许终有一日能遇上;不过,也有可能已经是一件无头悬案了。”溟溟捏了捏夜曦软嘟嘟的脸蛋,淡然说道,“这些,暂时就理会不上了,等过会儿夜曦醒了,把事情告诉她,这事就算结束了,后面的情况就让她自己判……”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旁边传来了剧烈的空间活动,一群人立刻转过头,就见到旁边空间拉开了一道传送门,身穿着紫色衣裙的紫言披头散发晃悠着从里面走了出来,隐约还能从乱糟糟的头发后面看到她憔悴的面容……然后,再看她那一步三摇晃的样子,总感觉她下一秒就会倒……
“噗通。”
啊,这丫头真的一头栽倒在沙发上了,还调整了一下姿势正面朝下趴在沙发上,伸手捏着溟溟的翅膀往自己身上盖。
“呃,瞧你这模样……”溟溟戳了戳紫言的后脑勺,忍不住说道,“感觉是经历了千锤百炼与万般折磨……你在塔里面做什么了?”
紫言把自己埋在沙发上哼唧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回过神,仰起头看向溟溟她们,摆着完全呆滞的表情说道:“和弱化的混沌士兵对抗了三天……扛到最后挡不住,被揍死了……唔,只有几万量级而已,没想到应付不过来。”
“混沌士兵……”溟溟听到这练手对象,立刻瞪着眼睛看向紫言,语气一下子就变得过于怪异,“你现在的情况去应付混沌士兵,就算是弱化的、就算有对付类似东西的经验也太勉强……但凡少一个零都不会把自己给折腾成这个样子……”
“这不是稍稍想勉强一下自己……嘿嘿。”紫言忽然用傻乎乎的语气笑着回了一句,让她翻了个白眼一脸黑线:这姑娘别是把自己给打傻了。
“凤儿呢?她不是和你一块晋级的么?怎么没见她回来?”
“凤儿……”紫言懒懒地翻了个身卷着溟溟的翅膀,眯着眼睛小声回应,“好像就倒在门口睡着了……小青正看着呢,不打紧。”
溟溟:“……”你们这一个两个的……真是仗着自己死不掉把自己往死里整是吧?啥好的不学偏要学小星星那种弄死自己的情况。
家里真是没几个正常人呐,不管是以前小星星那一伙人还是现在这一伙人……不同的区别是,现在的紫言她们正处在逐步走向“不当人”的境地,就好比小雨她们刚遇到小星星时的阶段。
所以俗话说,近小星星者疯,是有实际证据的,没有证据也能用点儿时间给造两个证据出来——也不知道紫言会疯到哪个程度,按照过往的情况来看……唔,不晓得。
她叹了一声,拍了拍紫言的脑袋,把翅膀卷紧了一些:“你就老实歇会儿吧,最近也别折腾什么了,劳逸结合很……”
“呼……”
溟溟:“……”就睡着了吗?看来确实是累得紧。
戳了戳紫言的脸蛋,看到她睡得瓷实了,彩霞便轻手轻脚拉着芯儿站起来,俩人一块朝着起源神殿走去,她还小声留下一句话:“紫言她们就交给你看着啦,我和芯儿歇够了,去塔里转转。”
蓝芯儿忍不住小声嘟囔:“我其实想再歇一会儿……好好好不歇了不歇了,去活动行了吧?”
溟溟表情怪异看着那俩远去,忍不住挠头在心里嘟囔:这个小精灵感觉也变了啊,都能以下管上了——她也是受小星星的刺激而有较大变化的人之一,只不过,她自己可能没察觉到这回事。也可能是变化过于剧烈,连她自己都已经快速适应下来了,所以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