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尝试了拖延，但，没成功……唔，也可能说，是在拖延的途中换了主意。”小刻淡定地回应了一句，“你知道，起源与混沌对上的时候，基本就没有‘冷静’的时期，不管是我们还是对面都是如此，事态很快就会在二者碰撞、交锋的时候无限制发酵，然后……”
“这点我知道，我倒不是说这方面的‘没想到’。”溟溟摇了摇头，说起了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原以为她们会在小星星那边磨蹭一会儿，多休息一会儿才会出发，毕竟，光是进入混沌虚空就会给精神带来不小的压力，她们已经去过一次了，应该知道这些……现在先不说那个，你觉得混沌虚空里的情况如何？”
“不知道，距离太远了，我只能从一些边边角角的信息加以判断，判断……”小刻拿着那些通过起源堡垒接触到的信息来回摸索，过了一阵子点点头，“现在的战况十分胶着，她们毕竟只有三个人，要想在混沌虚空直接解决冥界的那些人其实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哪怕现状如你们所说，冥界的他们走在自己独特的路上、没有完全投入混沌的怀抱，但也会因为加入了混沌而获得来自混沌的助力，再加上，战斗发生的地点是混沌虚空，是混沌的大本营，想要一口气拿下他们，很难。”
“看样子是持久战啊……”溟溟耸了耸半边翅膀和手臂，忍不住慨叹了一声，“如果现在能再多几个人就好了，那样就不用只靠她们仨拼着命去进攻混沌虚空……你说，他们还有多久能回来？或者说，我们起源一系的人，过往的人，不管是核心人员还是相关人员……他们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曾经拥有的一切，都随着那个时代的毁灭而崩塌、消逝，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剩下来。现在的秩序，不管从哪个方面说，不管用上怎样的说法，都躲不开“残兵败将”、“人丁凋敝”这样的形容，只靠现有的力量去支撑偌大的秩序，同时兼顾防御和进攻的事宜……不太可能。
若非冥界之主和“脑子卡门里”那家伙冲上来送了一轮，现在的情况可能更紧张一些……唔，也不一定，冥界之主他们没冲上来的话，小星星现在也不会躺在外边，然后按照原定计划来说，他们这时候已经走在解放姝寒他们的路上了，等将一代们都放出来之后，紧张的局势会一下子得到缓解，对他们秩序有利。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小刻听到这个问题将注意力挪开，看向了高挂在“天空上”的那道指引起源回归的光束，“轮回之事并不复杂，但一视同仁，不管是谁在踏上那一途后都基本只能看运气，往昔已经逝去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是已经回来了但还未醒来，还是说已经回来、已经醒来但稍有问题、尚未完全恢复，这些我们都不清楚——除了轮回之事外，还有起源之光本身，它也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我现在还不知道它的具体唤醒条件，没办法做更多的分析。”
“那位毁灭传承者在这里的话，让他把尊神们的神性象征拿出来让我看看，我也许能探知一部分事情。”
“这个暂时就没办法了，小星星的话……”溟溟满脸苦恼摊手摇了摇头：就如刚刚所提到的那样，小星星还躺在外头呢，就算想做什么和他有关的事情也没法办到——本源生命的摇篮，要想进去……其实知道了它的存在，要进去不算特别难，但就怕进门姿势不对，把它给弄砸了……比如“夺门而出”什么的……呃，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夺门”而出，事后留个坑在那就……就不好办了。
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并不好贸贸然进去，但在外头牵引、帮忙接收一下还是可以的，霜霜之前也是跟她说，如果过些年还没回来，就让她帮忙接收一下。
不进门的话，就没法找小星星了——早知道上次让霜霜说一下有没有什么忌讳，有没有什么说法、讲究之类的。她们对本源生命、本源生命的摇篮什么的，都不是特别了解呐。
她刚要说点别的，忽然感觉右边的翅膀被拉了两下，一扭头就瞧见夜曦蹙着眉头表情古怪看了过来：“你们刚刚在说诺哥哥？霜霜姐她们不是回居所了吗？为什么会扯到混沌虚空……”
“临时改变行程呗，事有轻重缓急嘛。”溟溟心不慌脸不变淡定回应——和刻聊着聊着就忘了这里还有个清醒的小丫头呢，她们正瞒着小星星目前在呼呼大睡的事实，暂时也只能先隐瞒下去，“居所那边的事儿暂时‘告一段落’，小星星还要继续办点事情没醒来，然后，混沌虚空此刻又出了点事情，霜霜她们就过去处理了——不远千里杀进敌军大本营里，在里头开无双干仗。”
“哦。”夜曦听完点着小脑袋应了一声，脸上的疑惑也散去了，“听上去挺危险的……霜霜姐她们，应该没问题吧？”
“放心，都是做好了准备、留好了后手才出发的，只要事态还处在‘常规’的范围内就不会出什么问题。”溟溟浅笑着点点头。
“好吧，那就不瞎操心了。”
看见这小丫头被稳住，完全不疑有他，溟溟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了刻，继续说起刚刚要说的那个话题：“混沌虚空那边暂时管不上，就交给霜霜她们吧；秩序虚空这边的情况又如何？目前被纳入封锁圈范围里的虚空，还需要布置更多节点吗？”
“只看目前封锁圈的范围，节点的数量已经够了，”小刻摇了摇头，“不过，我想继续往外扩张、布置，打算将更大范围、打算将现有的可观测虚空都完全纳入到封锁圈的范围里。”
“整个？”溟溟被这个说法说得一怔，赶紧估算了一下那个情况，“那可得费不少功夫——当年虚空前线将可观测虚空纳入封锁圈里可是安排了不少人去忙活，现在……我们现在的可用力量并没有多少，不好办这回事。”
她想了一会，还是提道：“要不要我跟你一块去布置？”
“那倒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安排的方法。”小刻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坐在众神界里就能把事情办完——我在起源神殿和你们新造的能量塔等造物里见到了一个共同存在的东西，可以通过它将所有造物全都联系在一起，也可以通过这部分联系将它们安排出去，只不过，隔着一片虚空，安排的速度会稍稍慢一些。”
“共同存在的东西？”溟溟听到这个共同点有点懵，想了好一阵，好像想到了什么，“是小星星的灵魂碎片？他当年为了能搬着整个虚空前线走，在造物里加了一块灵魂碎片，以前的造物经过同步后也就带上了这块灵魂碎片，后续新制造的造物内也因此掺杂着一块他的灵魂碎片。”
“是这个。不过你应该是记错了，或者，你那时候的状态看不全面。”小刻对溟溟摇着头纠正道，“不是灵魂碎片，而是一小段灵魂根源。有需要的时候，他可以将整个造物阵列都当成自己的一部分，整体情况和‘创造’尊神以及姝寒他们差不多——对‘创造’一系而言，他们施展出来的造物本就是己身的一部分；你口中的那位小星星，则是用灵魂根源与自己相连，将自己与造物阵列‘拼在一起’，然后‘融为一体’。”
溟溟耸耸肩：“一个无缝相融，一个有缝连接。”
“大致意思是这样没错。然后从整体上来说，两种处理方法之间并没有说得上是‘质变’的差距，稍稍说一部分的话，那大概是……前者更灵活、方便、耗能更低之类的；后者则需要提前准备、负担更大、有什么就只能用什么，没有变化一说，库存打完了就没了，短时间里肯定没办法补充。”
溟溟木然看着刻：“这差距已经算是挺大的了。”
小刻思量一会哦了一声：“好像也是。”
她回应完又笑着予以补充：“但，他毕竟不是‘创造’一系嘛，以‘毁灭’之身达成了能赶得上‘创造’一系后脚跟的事迹，算是一个壮举，我都忍不住想夸赞两句。”
“毕竟是小星星呐……”溟溟听着这话又是开心又是无奈，忍不住苦笑着吐槽，“当年因为被困在本源之境，又刚好接触了全系的起源能量，所以就……无所不用其极走向了极端中的极端，把自己拆成一块块搬上了元始之境。”
小刻被这句话说蒙了：“什么叫拆成了一块块搬了上去？”
“灵魂根源、构造根源等，全都按‘块数’划分，一块块给提到元始之境，只留下无法移动的‘生命层级’，让它一直卡在原地——个体的整体就是一块布，‘生命层级’是一块石头，现在，提着这块布，让这块布提着这块石头，石头自然下坠将这块布扯到变形了。后续则是：不管怎么用力拉扯那块布，那块石头依旧佁然不动静止在地面上，到后面不仅没能把石头抬起来，反倒是因为拉拽过于用力而把那块布给拉长了，已经拉扯到快裂开了。”
“然后，如果那块‘布’真的裂开了，他就原地缝补，然后继续拉扯——断裂、缝补、开裂、继续缝补……”
小刻在听完这话前一直保持着宁静的浅笑，等溟溟话音落下后，约莫过了三秒钟，她的表情就变成了大大的困扰和疑惑，忍不住歪着头：“真不愧是毁灭尊神的传承者，在‘疯癫’方面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溟溟听了这话忍不住讪笑，她觉得需要澄清一下：“我觉得……她没有小星星那么疯……她其实就是比较一根筋而已，只是稍稍有些固执、办事比较激进，激动起来就拉不住。”
夜曦听了这话一下歪倒：“我还以为你是要维护诺哥哥。”
“笨蛋小星星就是个疯子、神经病、偏执狂，是他自己说的、然后虚空前线公认的事实，不需要维护了，要维护也找不到下嘴的地方。”溟溟讪笑了一下吐了吐舌头，“与小星星相比，我的……那个谁，其实还挺温和的，嗯……就是稍有点上面的那些情况。”
“除此以外，偶尔还有些亢奋，特别是搞破坏的时候……”小刻从旁补充，“不过，在进入新生纪元后，毁灭尊神她老人家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很多，除了对混沌的方面依旧激进和狂暴以外，对其他的万事万物都好像变得淡然与麻木了，不会再有在意的感觉。”
“呃，这方面我倒是不清楚了，我与她相识的时候，她就一直都是那样。”溟溟挠了挠头。
夜曦盘着刚刚接收到的一大堆信息，忽感不对劲，赶紧提醒：“等等，你们的话题好像说偏了啊，刚刚不还在‘混沌虚空’么？”
“起源一系交谈，跑题是常事，不需要在意。”溟溟讪笑了一下，“反正最后也会跑回去的。”
夜曦木然用一个白眼对着她们：“这话诺哥哥他们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