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雕忽然歪着头一脸灰白，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冰蓝色布灵布灵闪的模样，现在配着这一些光看她的表情，那灰白的神态……就好像真的要变成小冰雕了似的。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用万念俱灰的表情、用扭曲怪异的声音与腔调在念叨：“我要休假我要小星星我要休假我要小星星我要休假我要小星星……”
大伙儿：“……”哇，这深沉难挡的怨念欸……都快具现化变成实际存在的事物了。
“你快别闹了。”源空硬着头皮强忍着被冻伤的感觉飘到小冰雕身旁，然后伸出双手“啪叽”一下拍在小冰雕脸上，使劲搓她的脸蛋，“干完这一票咱就可以回家歇息了，到时候再带你去找你家小星星。”
溟溟、小刻：“……”这“干完这一票”的说法到底是怎么让你这么顺利说出来的？
霜霜用灰暗与死气沉沉的表情盯着源空看了一阵，过了几秒钟深吸了一口气才把脸色等给变回来。
“算了，起源一系本就是劳碌命，尤其是在人手不足的时候。”她叹了一声放弃了一切抵抗与挣扎的想法，摆着木然的表情跟着在虚空里赶路，“反正自百年前小星星醒来后，事儿就……没有说得上是做完的时候——起源一系和混沌那一边的事情，我都明白，虽然明白但也忍不住想要碎碎念……难受。”
源空忍不住嘀咕：“毕竟是虚空第一事儿逼……随着他醒来，有很多潜藏的事情肯定会统统被端到台面上，要逐一被料理。”
她说完这话抬起双手拍了拍小冰雕的肩膀，用柔和与柔情的表情看着她，低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添油加醋’、磨其神志、使其万念俱灰……”
大伙儿：“……”这话……听着总觉得处于一种好像说得过去却又说不过去的状态。
她们正纠结着这一句话的时候，源空又补了一句：“然后，启明星就会轰隆一声扫平路前方的一切障碍。”
霜霜还蒙着的时候又听到这话，立刻翻了个白眼嘟囔：“然后又躺下去几百年！”
“……那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诶嘿？”源空挠着头使劲讪笑，“反……反正按照当年讨论的情况来说，大笨蛋在这时代之末要做的事就是反反复复‘轰隆咣啷噼里啪啦’，把秩序虚空和混沌虚空都来回炸炸炸炸炸，然后他就躺躺躺躺躺……躺到天荒地老。”
大伙儿：“……”你能别说了吗？
溟溟哆嗦了一下用手揪紧了心口，本就白净的俏脸这会儿还多了几分苍白的意思：“呃……心脏……心脏不好……有点疼……”
“呃……”被小冰雕用那见鬼的眼神看着，再看到天使丫头那神态表情，源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继续干笑，“没事，等大笨蛋把文姐姐她们放出来后，后面的路、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至少，人手严重不足的燃眉之急可以得到解决，到时候，不管是大笨蛋还是我们都能轻松一些。”
霜霜眯着眼不怀好意盯着源空看了一阵，忍不住轻叹：“知道是知道，但是每每说起这件事就是……哎。”
看到小冰雕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源空略感好奇：“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年、黑暗时代时的事情也不少啊，为什么没见你郁郁寡欢成这种样子？”
“因为……因为小星星不在啊。”霜霜忍不住捂着脸苦笑，“小星星不在的时候，我感觉工作效率下降……当年还好，虽然也会有经历分别的时候，但再怎么分别他也就在那里……但现在不一样，我感觉分别了几十个纪元，我的心态状态等都有了变化。”
源空表情木然：“挂件与本体分离太久，导致挂件的各方面状态都下降了是吗？需要在本体上挂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过来……”
“欸……欸嘿嘿……”
看着小冰雕傻笑那模样，源空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地发出一声长叹：虽说吧，她和小冰雕都是一样的症状，但明显就是小冰雕的病症更严重一些。
谈话间小刻已经布置了下一个起源神殿，等她安置好新的组合结点后，她忽然看向源空，提议道：“源空，要不下面由你来带路？毕竟，你对虚空探路更熟悉一些。”
“呃，我虽然是有一部分辨认情况的经验，但这部分经验吧……”源空愣了一下，在回应的时候就率先接过了带路的职责，带着大伙儿快速往虚空中深入，一下子就偏离了刚刚的轨迹，“怎么说呢，过往的经验在最初派上用场后，就基本没什么事儿了——在虚空中布置节点、进行标记等的事情，我看小刻你比我要专业许多。”
“这样吗？”小刻思索了一会，“那这样，你就用你的经验带路，我嘛，我来负责对节点的布置——两全其美。”
“也好。”源空点头，应下来后就立刻加快了速度：久违没有干过在虚空里探路的事儿了，多少有点怀念。
“说起来，我们一路追着你们留下的节点找过来，看到了一些较为奇怪的事情，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她往前带路的时候便对着虚空进行辨认，辨认了一阵再结合此前看到的信息，觉得自己注意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你们看，这部分虚空地域的世界光团数量……少得可怜。不只是现在，刚刚路过、追上来的那一片虚空地域，都是这样的状态，世界光团约等于没有。”
“此方虚空地域的活动……处在正常状态，世界诞生等皆处于合适的状态。”小小意识听到这话立刻对虚空进行打量，快速进行汇报，“但，虚空的活动出现了分化，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怎么个分化法？虚空的活动还有这样的说法么？它们不是本来就很混乱和随心所欲？”源空尝试解析这周围虚空的情况，但，看了一圈没看到有什么特殊的，没看到那什么分化的说法——小小意识提到了虚空的活动，她也朝虚空的活动和规则概念层的活动看了一阵，但没看出来。
“是一种痕迹很弱，但是牵引力很强的分化活动。”小小意识看出了她的茫然便解释起来，“就像你此前提到的情况一样，以前的秩序虚空封锁圈里堆积了存在量巨大的事物，过于巨大的规则性、秩序性等，甚至能将处于视界范围外的事物都拖进范围内，慢慢地，将秩序虚空存在的事物全都聚集在一起。”
“你所说的这种情况其实有迹可循，我和刻应该都能看到。”
“看得到哦。”小刻点点头，抬手指着“上方”的虚空，说道，“就是一种非常浅的、指向性明确的痕迹……我想想啊，约等于深海里的海水流动吧，虽然直观去看是看不见，但能感觉出来，或者用其他事物当参考物察觉出来——我们本身情况特殊，能直接观察到这种流动。”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痕迹’。”源空听完应了一声，“换言之，现在存在一道‘暗流’指向咱们封锁圈，有另一道‘暗流’指向视界之外的区域——是这样的分化对吧？”
“没错。”小小意识点点头回应。
“换言之，在视界之外存在着一个规则性、秩序性等皆不弱于咱们封锁圈整体的规则性等的事物，而它的存在，正在影响附近虚空地域的活动，甚至已经把世界光团给带走了。”
“最后一句话的情况尚未被验证，但，猜测此处虚空地域没有世界光团便是由此现象引起的。”小小意识继续点头回应，“也是现在接触到的，唯一存在可能性的条件。”
源空听完这话，捂着脸也忍不住摆上了“不想面对”的表情：“该不会是冥界整出来的那个新鲜玩意儿在生效……比如大规模抽走视界之外的秩序世界什么的……说起来，自打百年前重新见面开始，他们似乎就一直在往外掏一些当年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这次估计也是新鲜货。”
她说完这话就忍不住回过头看向跟小小意识飘在一块的小冰雕，原以为会看到小冰雕又露出“罢工”、“要命”等表情，但并没有，她只是很淡定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在衡量要怎么处理，在衡量可能会出现的情况，看到自己往她那边看去的时候，她还丢过来一个好奇的、询问的眼神，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过去数十个纪元，他们应该被虚空动荡给碾着，没有太多的活动功夫才对。”源空把视线收回去，嘀咕，“怎么现在看来，就好像他们过去几十个纪元在偷跑，而我们在原地踏步……”
小小意识木然看着她和霜霜：“霜霜踏入了绝颠之境，你再过几个纪元也到那个境界了，为何会认为这是在原地踏步？”
“嗐，这可是通过漫长时间积累起来的成果，而且是‘绝对浪费时间的成果’。”一提起这个，源空就龇牙咧嘴，“黑暗时代炸掉之后，大笨蛋曾留下的源初规则就跟着毁掉了，我们后续可是‘浪费了不少时间’才走到了这个境界……与流逝的八十个纪元的时间相比，这‘微不足道’的成果可不就是和原地踏步差不多？”
小小意识：“……真的能这样算吗？”
“那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