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人替小民作主……”</p>
一时间，呼起此起彼伏。</p>
“尔等有何冤屈？一一道来……”</p>
楚府。</p>
“公子，不好了，那辛十四娘与一群刁民跑到官驿找监察御史告状去了。”</p>
“什么？”</p>
听到下人禀报，楚银台不由大惊失色，手中茶碗也打翻在地。</p>
“公子，此事千真万确，御史大人已经让那帮人去了衙门，说是要亲自升堂问审。”</p>
“知道了，你赶紧去打探消息。”</p>
“是，公子！”</p>
下人转身匆匆离开。</p>
楚银台则快步走向西院去找父亲商议……</p>
而这时候，府衙一众官员也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p>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韦一山一来就办案，而且那些百姓状告的还是楚家。</p>
这些人，哪一个与楚家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p>
一旦彻查楚家，他们没有一个跑得了。</p>
“知府大人，这可如何是好？”</p>
“是啊，以下官看来，韦一山早不来，晚不来，恐怕此来并非巧合，而是专程为了楚家的事来的。”</p>
“就是，之前那宁采臣就在查楚家，我等多番劝说，但那家伙依然一意孤行。</p>
现在韦一山明显是来帮他，会不会……是靖安侯的主意？”</p>
此时，广平知府也心乱如麻，焦躁地踱着步：“那你们说怎么办？”</p>
“大人，如今之计，下官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p>
一听此话，知府吃了一惊：“不得胡来，你要知道动一个监察御史是多大的罪？”</p>
“大人误会下官的意思了，下官指的是楚家……”</p>
一听此话，广平知府不由眼神一亮：“嗯，或许也只能这样了。”</p>
“那下官现在就派人去，先找个由头将他父子二人押入大牢，再找机会……”</p>
说到这里，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p>
“嗯，速速去办，先把人控制，不能落到韦一山手中。”</p>
“是，大人！”</p>
没料，他们打着如意算盘，等人赶到楚府之时，却发现慢了一步。</p>
这一次前来广平府，韦一山暗中调了一队人过来，不等广平府出手，他已经先一步派人将楚家父子二人，包括其几个心腹手下一起押到了公堂。</p>
到了公堂，父子二人一脸无辜的样子，高声质问韦一山凭什么抓他们？</p>
韦一山冷冷道：“你父子二人涉及到多宗案子，这堂中百姓全是状告你们父子以及手下的，你说凭什么抓你们？”</p>
“大人，这些只是一帮刁民，大人可不要偏听偏听。</p>
大人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们楚家乃是广平府名门望族，一向循规蹈矩，与官府也一向交好……”</p>
这番话显然就是在亮家底，同时也在提醒韦一山，楚家也是有关系的，不是那么好招惹的。</p>
只可惜，韦一山怎么可能受他父子二人的威胁？</p>
他这一次来，可不仅仅只是收拾楚家父子，只是一个时机的巧合罢了。</p>
广平府一众官员长期勾结当地乡绅、富商欺压乡邻，鱼肉百姓，早就有官员上奏过。</p>
这一次，韦一山离京出巡，也得到过上司的授意，让他关注广平府的动向，体察民情，暗中搜集证据。</p>
因此，冯生这个案子正好作为突破口，先拿楚家父子开刀，再顺藤摸瓜，彻底清理广平府乱象。</p>
接下来，韦一山没有先审楚家父子，而是先审以管家为首的几个手下。</p>
这几个家伙当然不会轻易认罪。</p>
只不过，堂中有百姓控诉，而且还有不少百姓听说楚家父子被抓，纷纷涌到衙门来告状也或是自告奋勇当证人。</p>
以前，百姓苦于告状无门，现在终于有官员替他们作主了，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p>
苦主有了，证人也有了，楚家父子的罪行一一被当堂揭露。</p>
眼见风向不对，师爷第一个稳不住，抢先开始招供。</p>
因为之前韦一山说过，谁主动交代与揭发，可以酌情减免罪行，如果有重大线索禀报，甚至还可以将功抵罪。</p>
所以，师爷想抢个头功，就算不能无罪释放，也尽量的保住一命，少住几年大牢。</p>
哪知他一开口，楚银台却怒声威胁道：“你要敢说，下来后本公子一定不会放过你。”</p>
一听此话，韦一山气乐了：“你以为你还能走出去？来人，掌嘴！”</p>
“是，大人！”</p>
当下里便有衙役冲到楚银台面前，将之拖到场中强行按到地上跪下，然后拿起竹板“啪啪啪”一顿打。</p>
这下，楚老爷终于吓到了，眼一翻，晕了过去。</p>
“去找个郎中来。”</p>
见状，韦一山淡淡吩咐了一句。</p>
“是，大人！”</p>
“好了，你继续讲……”韦一山冲着楚府的师爷道。</p>
“是，大人……”</p>
于是，师爷开始交代。</p>
当然，他这番当然都是极力撇清自己，将所有过错全部推到楚家父子身上，说他只是奉命行事。</p>
一见师爷都抢先开口了，另外几个心腹心知大势已去，他们不交代，就意味着他们将会成为替罪羊。</p>
于是，一个个态度大变，由一开始的负隅顽抗，变得主动积极起来。</p>
随着他们的讲述，冯生杀人一案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p>
原来，真正的杀人者乃是阿水。不过，阿水也是奉了管家之命，而管家又是奉了楚银台之命。</p>
简单来说，真正的元凶其实就是楚银台。</p>
“楚公子说，他早就玩腻了小桃红，可是那个女人不知趣，总是缠着他不放。</p>
楚公子说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与父亲反目，于是便精心策划了一条毒计。</p>
那时，他看中了冯生的娘子，说一定要得到手。</p>
最终借着生日宴会这一天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他命令小人杀死小桃红，栽赃给冯生。</p>
小的一向胆小，连鸡都不敢杀，哪怕杀人？但又不敢违抗命令，最终交给了阿水去办……”</p>
“血口喷人！”</p>
楚银台满嘴是血，含混不清吼了一句。</p>
“还敢咆哮公堂？来人，继续掌嘴！”</p>
“是！”</p>
“啪啪啪……”</p>
又是一轮竹片扇下去，这次，扇得楚银台牙齿都崩落了几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