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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台吉称帝的消息很快传遍天下。
各处的纷扰全都为之一顿,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辽东。
大家都明白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大明上下,尤其人心惶惶。
忠心耿耿之辈忧虑重重,苦思良策;郁郁不得志之辈则心思蠢动,另有他想。
崇祯枯坐了三天三夜,破天荒的罢了朝会。
去年祖陵被毁,都没有让他如此难受。
一想到从今以后,这片天下还有一个人居然能和自己比肩而坐,他就痛不欲生。
皇帝的异样,更加令朝野难安。
韩川火速入宫,想要求见崇祯,却被王承恩拦住。
“皇爷有恙,正在休憩。一应事体,韩同知去寻众位阁老便是。”
韩川顿足,神色急切。
“王公公,山东传来消息。左梦庚将于三日后称王建极,立号为夏,分我大明疆土啊!”
听到这个消息,王承恩都有些摇摇欲坠,一种从所未有的疲惫涌遍全身。
“咱家……知道了。”
韩川还要再说,黄平连忙抢在了前面。
“韩同知公忠体国,尽责任事,皇爷和老祖宗都看在眼中。该当如何决策,尚待商议,还请韩同知稍安勿躁。”
韩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越权了。
他连忙告罪,转身离去。
黄平目送他离开,再回头时,忽然发现王承恩的两鬓似乎一片苍白。平日里红光满面的脸,此时也多了好几道皱纹。
他连忙跑过去,乖巧的扶住了王承恩。
“情势艰难,千头万绪,更需要老祖宗沉心定气,辅佐皇爷稳固江山。”
王承恩任由他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向后宫走去。
“你称王、他称帝,一个个的,都不将我大明放在眼中啊。”
尽管王承恩心疼崇祯,可是这样的大事他也不敢隐瞒。紧着小心凑到崇祯的身边,几次想要开口,都狠不下心来。
崇祯没有抬头,却感受到了什么。
“可是又有坏消息?说吧,朕承受得住。”
王承恩暗叹一口气,一边观察着崇祯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的道:“锦衣卫传来的消息,那山东左梦庚称王了。”
明显可以看到崇祯把攥佛珠的手猛的一紧,但表面上却十分平静。
“既然黄台吉敢称帝,左梦庚称王又算得了什么?凡事种种,皆在我大明自身。何时能够平定西北流寇,何时大明才中兴有望。告诫洪承畴和卢象升,无论如何,今年之内必须平定贼患。”
见崇祯没有什么不妥,王承恩多少宽心了一些,连忙领命去拟旨。
他刚刚离去,崇祯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当用手帕擦拭的时候,却见到上面满是鲜血。
崇祯九年五月十二,左梦庚褪去常穿的简易便服,换上了黑色的绣龙衮服、头戴九旒朝天冕冠,在无数军民的见证下登上了祭坛。
流程和黄台吉基本上一样。
敬香,献礼,告天地祖宗,颁发谕旨。
从即日起,左梦庚正式加冕夏王。山东政权之下所有地盘,正式以“夏”自称。
也就在这一天,大明所有和山东交界的地方,都眼睁睁的看到对面升起了红艳夺目、日月交辉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