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大都众多的青楼中,为著的要数宜春院了。
这里有珠帘秀、顺时秀、燕山秀、天然秀、赛帘秀等色艺俱佳的艺妓。们虽然身在乐籍,沦为风尘女子;但是,出污泥而不染,冰玉洁,梅骨兰心,钟于杂剧表演艺术。
对艺术的追使们与同样处于社会下层的“书会生”走在一起结为音同道。
元蒙古贵族入主中原以后,举废除,儒生的仕进道断送。读书人沦落为“八娼、儒、十丐”的地。
一些不甘心隐于山林的儒生,便专注于戏曲的创作,借而抒发自己的内心的愤怒与反抗。
“玉京书会”就是有这样一批杰出的文人组成的:关汉卿、杨显之、梁进之、白朴、王实甫、王元鼎、王和卿等。
文人和艺妓在演艺创作动中结下了深厚的爱或友。
艺伎得到文人的尊重与关爱,于是了把心给了人。
关汉卿与珠帘秀,王元鼎与顺时秀,白朴与天然秀,互为己。
春天是文人艺妓郊游聚会的季节。
这天玉京书会的会员如约齐聚宜春院,第一个到场的是王元鼎。
姐妹们早就在等着了,一见王元鼎就主动上前迎,有顺时秀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注视着王元鼎微笑着用目个招呼。
王元鼎会地一笑,众姐妹没有注这一细微的举动,推推搡搡地把王元鼎送到顺时秀身边,嚷嚷着:“到了宜春院也不给二姐问。”
“二姐好,学生给二姐请了。”王元鼎向顺时秀施礼。
顺时秀脸红了,偷偷白了王元鼎一眼,然后低头顺目地给王元鼎礼:“谢谢王学士!”
众姐妹见二人眉目传,于是都哄笑。
“好热闹啊,看来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啊!”
杨显之、梁进之、白朴一同进来了。
众姐妹开王元鼎,来迎三生。
宜春院的老鸨子也过来了:“老身来见过各大爷,今天宜春院对外既不迎来也不送往,招待玉京书会的生们。”
杨显之说:“谢谢妈妈,今天的费我们玉京书会包了。”
“哎哟,听听杨大爷,您这话就不对了。老身着这般生,日是看重这白的银子;但也不是那种认银子不认面的人啊,你们说是吗?”
杨显之笑了笑说:“是的,妈妈是既认面也认银子。”
“就说认银子吧,顺时秀是大都城里上厅行首,摇钱树。玉京书会写杂剧让我的这些女儿们演,你们这些大爷就是宜春院的财神爷啊。能让你们玩得开心,老身我也开心啊。你们尽地玩,我老了,不比年轻时了,就不在这里碍事了。”说着老鸨子走了。
“妈妈慢走啊!”众姐妹对着妈妈的身影道。
王和卿对着顺时秀仔细端详,笑眯眯地不说话。
众人看着王和卿这滑稽诡谲的样子都笑了。
顺时秀搞得有点莫其妙:“王生又要搞么把戏?”
王和卿说:“二姐,这一病得好,病得应该啊。”
梁进之说:“和卿,开始么玩笑,有你这样的吗?说点正经的,没到二姐病好的这么快。”
王和卿忙说:“哪里是开玩笑,你们没发现,二姐变得漂亮了?”
杨显之、白朴、梁进之都看顺时秀,这一下子顺时秀的脸红了,冒汗了。
白朴说:“是啊脸色红润,面如桃。”
杨显之说:“现在看,是细雨过后桃含露。”
众姐妹看看顺时秀腼腆的样子,都大笑起来。
王和卿问白朴:“你说二姐为么能恢复得这么快呢?”
“哈哈,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汉卿兄的功劳了,汉卿兄的医术在大都城也是数得着的。”
王和卿又问王元鼎:“你说呢?”
“是汉卿生的功劳,汉卿生对症下药,药到病除啊!”王元鼎说。
杨显之说:“和卿,你呀又在卖么关子?绕这么多弯儿干么,问顺姑娘不就行了!”
顺时秀平日尊杨显之为伯父,所以杨显之称为姑娘。
顺时秀说:“要谢的人太多了,玉京书会的生们,还有我们自家的姐妹都没少操心。”
王和卿说:“操心与操心不一样啊!”
顺时秀说:“关生细心调,还有王学士不离床前陪护。”
顺时秀看着王元鼎,眼睛就湿润了,“他把宝马都杀了……”
“把宝马杀了?”
姐妹们惊讶,一齐注视王元鼎,王元鼎点点头。
顺时秀说:“我后悔当时不该说那句话,我是随便说说的;可是他却当了,后来我听人说他把宝马杀了。”
“为么要杀宝马呢?”珠帘秀问。
顺时秀抹抹眼泪说:“病重时,我不茶饭。他问我吃么,我说如有马板肠吃就好了,小时候吃过,多少年没有吃了。他的给我了马板肠。我问从哪里弄来的,他不说;我三追问,他说是向一个蒙古朋友家要的。我糊涂啊,怎么就没到蒙古人爱马,杀马是犯罪的?”
听了顺时秀的话,众姐妹感动地泪了。
珠帘秀说:“二姐,你有王学士这样诚地爱着,也不枉生啊!”
顺时秀说:“是的,这一生我也满足了。其实我们几个姐妹都应该足了,玉京书会的生们都是我们的心好友!白朴生对燕山秀那也是关爱有加啊。”
燕山秀说:“我说呀,你们怎么把珠四姐给忘了呢?关生对珠帘秀那可叫一个爱呀!关生为了珠帘秀使是上刀山下火也不会说半个‘不’字的。”
赛帘秀说:“关生对师傅的义……,我不会说,我唱给大家听听就道了。‘云鬟雾鬓胜堆鸦,浅露金莲簌绛纱,不比等闲墙外。骂你个俏冤家,一半儿难当一半儿耍。
碧纱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转身。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推辞一半肯。……’”
珠帘秀还没等徒弟唱就站起来,扮作生气地样子说:“又要贫嘴了,看我怎么训你!”
赛帘秀道师傅心里高兴着,就说:“师傅,这不是你喜欢唱的曲子吗?你还说关生这曲子写得好。”
杨显之突然插话了:“哎——汉卿怎么没来?”
原来大家顾说笑了,这起关汉卿还没有来。
“请多包涵,迟到了。”关汉卿走进来。
梁进之说:“汉卿又是为剧本熬夜了吧?”
珠帘秀有点责怪地说:“还用问,眼睛都红了!”
白朴问关汉卿:“又有新本子了?你可是个戏篓子啊!”
“没有新本子,不过新的法倒是有的,等成熟了请诸。”关汉卿忙走到顺时秀跟前,“二姐,挺好吧?”
“挺好,谢谢,关生啦!”
杨显之说:“都到齐了,我们到后园子里去,蹴鞠,动动筋骨,散散心。”
这动显然是为了大病新愈的顺时秀,大家都赞同。
虽然是春寒峭中,但是后园里仍然春掩不住,万物在悄然中萌动。
柳丝泛绿,小草吐芽。
子佳人,相拥着来到秋千旁。
王元鼎把顺时秀送到秋千下,顺时秀谦让请的姐妹玩。
珠帘秀说:“你这样可是辜负了王学士的热心啊。”
王元鼎看顺时秀,笑而不语。
顺时秀于是就轻轻地把衣袖挽了起来,露出脂润玉滑的手臂。
王元鼎时上前牵住绳索,让秋千稳住。顺时秀双手握住绳索,利落地踏上画板。
王元鼎把秋千轻轻地往前一送,顺时秀借劲下蹲双腿一蹬,秋千就飘起来。顺时秀娴熟地一蹲一蹬,秋千一起一伏,越荡越高。
看那顺时秀,神态自然,飘飘然若云中仙子。
杨显之说:“姑娘轻点儿,高处风大,小心着凉。”
顺时秀正在兴头上,又一用劲秋千荡得高了,风儿将的翡翠簪钿摇松了,那如荷叶般的发髻偏向一边。
王元鼎早就感到紧张,一看顺时秀的发髻松歪了,就说:“二姐,发髻松了。”
顺时秀这把秋千悠缓地停住,下了画板整整衣带。
王元鼎递上汗巾,看着顺时秀香汗泛露,荷叶髻偏坠,他心里,好一朵带露的荷啊!
顺时秀过汗巾擦擦脸,然后走到丛中梳理发髻去了。
后园里还有鞠城(蹴鞠场)。
蹴鞠就是踢球,源于春秋战国时齐国的国都临淄(今山东淄博),兴起于汉,汉蹴鞠是双球门的对抗竞赛,且将这项运动用于军事练兵。
唐宋是蹴鞠运动的鼎盛时,同时出现了单球门和无球门的运动形。球门中间有“风眼”,在球不落地的况下,球穿过风眼多为胜。无球门是散踢称“白”,比赛样和技巧。
关汉卿等要观赏姑娘们的球艺,顺时秀说要休息会儿,珠帘秀便说:“我陪二姐,燕山秀,天然秀,赛帘秀,你们三人来‘转枝’吧。”
三人踢球是三人场户,转枝是其中的一种踢法。三人分司职“校尉”、“搽头”、“子弟”。
三人站成等边三角形,校尉将球传给子弟,子弟用足尖将球轻轻挑给搽头。球在三人间传过之后散踢。
三姑娘也不推辞,整整衣裙就下场了。球在三人间传了一遍,开始散踢。三姑娘身形灵,脚法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