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汴梁几家有的青楼在汴梁门外,汴河岸十里长亭为柳设宴送行。
一大早昭君馆里的妓瑶卿就梳妆一新,去柳,为的是单独叙说情,到了酒席上很多话就不方了。
瑶卿对柳以情,柳要离开汴梁外出游学,瑶卿是舍不得分手,但是为了柳的学业,又不能跟随。所以,不仅是为情舍不得,而还为柳的生活担心。
柳是一个不会排生活的人,饮食起居很粗心,并贪酒贪色。瑶卿把事情都考虑了,一路上反叮嘱,一一提出要求,尤其调不要贪杯,不要留恋青楼。
柳磕头虫似的点头称是。
出了汴梁,瑶卿把绣有鸳鸯的香囊给柳挂在腰上。
汴河岸上,风吹拂,杨柳依依。
“柳哥,还记得在江淮为你送行的情景吗?”
“记得,记得楚楚,你牵着我的手说要等我来。”
“你道等你的日子有多苦吗?那时我道么柔肠寸断了。”
“你以为我就不想你吗?”
着柳唱起来:“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得人憔悴。”
柳头看看瑶卿说:“这首《蝶恋》,念你的时候我就唱。”
“等了几年后,我以为你另有所爱;所以就不敢等了。你道象我们青楼女子无情男人抛弃是常有的事,有情总无情欺。”
“你看我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吗?”
“柳哥是天下最痴情的男人。你那里道,我到你为我写的《击梧桐》后,我无比后悔。我恨自己,恨我的不忠,我对不起柳哥。我甚至想以死来赎罪;可是,又一想,我死了也见不到柳哥了。哪怕见到你跟你说楚死,我也死而无憾。”
“你不会那样傻的,你如果了傻事我不会原谅你的。”
“嘻嘻。”瑶卿看着柳笑笑,娇嗔地说,“我不是没有傻事吗?”
“这就对了。当时我听说你把全部家当变卖了,一个人来汴梁找我,那种激与兴奋是没法形了。”
“一路上,我么也不怕,心里想只要能找到你就行了,哪怕是刀山火也要走下去。”瑶卿沉默了一会儿,“本以为也不分离了,谁道又要分开呢。”
“分也是为了聚,下次开考之前我就来了。”
瑶卿过头来说:“我要你向我。”
“傻丫头,难道还不过我吗?”
“你不想听我唱曲子吗?”瑶卿问,可是并没有等柳答就已经唱起来:“香靥,姿姿媚媚,雅格奇天与。自识伊来,好看承,会得妖娆心。临歧约同欢,定是都把,平生相许。又恐恩情,易破难成,未免虑。日书来,寒暄而已,若没忉忉言语。认得听人当,拟把前言轻负。见说兰台宋玉,多多艺善词赋。试与问朝朝暮暮,行云处去?”(《击梧桐》)
“当时听说你已经爱了人,我的心情的很矛盾,舍不得,又怕耽误了你。”
“说好听的了,你们男人就是心。喂,你看帐棚已经架好了,们比咱早到了。”
十里长亭的柳树下,已经架好帐棚。送行的人都已到齐,有丰乐楼、昭君馆、秦月楼、胭翠楼等鸨母妓等青楼女子,还有张等几位寒士文人。
众人互相见礼后,分宾主坐下。
是送行酒,酒过几巡后,话题自然谈到这次柳与张游学的事上。
柳说:“去金陵,因为子在金陵,那里聚了众多的贤士人、文坛巨擘。到那里去拜访诸贤,想必一定有获。”
张说:“第二站自然是杭州了,那里是文人墨客及隐士荟萃之地,不可不去。”
师师说:“子野官人到湖不单纯是为了拜访隐士贤人吧?”
“当然,湖的景也不能错过啊。”张说。
笑了,笑得不怀好意,张莫其妙。
说:“湖心亭也是必去的了?”
一说湖心亭,张这明白笑么,张说:“岁月无痕,恐怕已经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