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死一般的宁静,所有人,所有事物,就连空中的气流仿佛都停止了流动,再没有一丝声响。
那悬在随风头顶的白骨爪也停了下来,随风抬头看了看,只见那妖狐此刻已然扭过了头,朝着刚刚那么一声呼喊的方向看了过去。脸色沉静似水,再没了刚刚的那分魅惑之色。
很显然,她是在提防着什么,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想必她所提防的应该就是刚刚那发声之人了。随风心头暗道,他更是知道此次机会难得不容错过,赶忙长吸了口真气,加紧恢复了几分内息。
刚刚那一声乃是道门的天音,想必有高人发现了此处的妖气了,咱们却是不用担心了。身后,梁偷儿悄然传音道。
随风听到这话,心底更是坦然了几分。单就从实力上而言,随风并不输于这妖狐,只是他刚刚接连几场大战,早已消耗了体内不少真气。再加上他对于这妖魂之体并不了解,根本不知该怎么应对,如此一来才吃了大亏。不然的话,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随风还在沉思之时,突然间,咻的一声破空声响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觉得在刚刚那一瞬之间眼前闪过了一道金色的玄光,当他看清楚这一切时,这才发现,身前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人。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此人一身玄色的戒衣,脚踏云屡,头上扎了个道髻。头发全部收束在方冠之中。腰间别着一个葫芦,面沉如水,双眼之中如同一滩深渊一般,看起来混沌一片,竟不可揣测其深度。脸上光洁平整,没有一丝皱纹,颔下的胡须皆是乌黑,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
可是随风心中却总有一种此人已然饱经沧桑之感,恐怕其真实年龄远不止三十岁了。
到了这个时候,随风心头才猛然升起了一丝惊讶之感。刚刚这道人是怎么来的这里。他竟然半点也琢磨不透,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至他真身至此,不过瞬息的功夫。便是御剑之法。恐怕也没有这么迅捷。
而且观他一身的气势法度。宝相庄严。沉静似水,没有半分的波动。根本不知他究竟是怎样的实力,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既然能够让随风捉摸不透,其实力定然不会在他之下。
要知道随风已然突破了这先天境界,实力不在他之下,在整个世间自然也算得上是少有的人物了。想到这里,随风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尊敬了不少。
再看那狐妖,眉头紧皱,哪里还有半分魅惑之色反而是一脸的警惕,死死地盯着了那道士。
半晌,这才闷哼了一声,老牛鼻子,小女子和你们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来架什么梁
哼哼这道士淡笑了一声,鼻中分明是喷出了几道气息。顿了顿,不经意间转过头来似是毫不在意地瞥了随风和他身后的梁偷儿一眼,这才开了口道:妖兽之体修真炼道,殊为不易。我玄门弟子上体天心,并不会因为尔等乃是异类就赶尽杀绝。只是,你既然命元已尽,命魂能够保留完整也是先前那位前辈手下留情。你便就应该顺应天意轮回而去,徒自留恋世间已是不对。怎奈何又强行转成了妖魂之体如此更是逆天行事,这中间却是不知造了多少杀孽,今日却是你的因果到了。
随风被这道士不经意间的眼光一扫,心头不知为何竟然起了一分暖意来。奇怪的是,他之前从未见过此人,更谈不上交情。
嘿,老牛鼻子,我承认你是有几分道行,可是也不要将其他人都当成了傻子。你今日的来意难道不是为了他吗狐妖又是一声娇喝,完了还尖声笑了起来。笑着之时,也向着随风看了两眼,眼神之中尽是玩味的色彩。
随风被这狐妖看了两眼,心头更是一阵的怪异。暗道:难道这妖狐和这道人今日都是为了我而来的可是我与他们又有什么干系呢他心头好奇归好奇,却也知道这道士今日来此乃是为了相助自己。便悄然之间退了两步,到了后方梁偷儿的身边,继续凝神听着他们的谈话。
无量天尊那道士突然念了一声道号,抚了抚颔下的胡须,叹息了一声,这才道:难怪贫道观你眼中含着怨毒,原来竟是这么回事。此事本属天机,又岂能随意泄露今日只因,昔日之果,真相大白,我今日收了你,你却是也没有什么不甘的了。
哼牛鼻子,我可不怕你莫要说这些大话,究竟谁胜谁负还没定论呢妖狐娇哼了一声,双眼倒立而起,尽是凌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