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部首领拓跋守寂被封为夏州都督,其府城就在以前赫连勃勃的都城白城,而其长子拓跋朝光则在夏州城附近荒漠以北的绿洲地带,我不知拓跋部的骆驼兵、精骑有多少控制在拓跋朝光手里,若是有一半也相当可观,加上部分部族骑兵,还是不能小觑的”
“至于赫连部,那是朝廷为了防止拓跋部做大故意引入的,西海一带的吐谷浑有四大部落,慕容、赫连、白、达奚,原本每一部都有几万帐,赫连部一部分迁到昆仑山,一部分则迁到了这里,据说也有两三千帐”
“这样的小部落什么也没有,最缺甲杖,估计是将我等当成了‘行走的甲杖’,呵呵呵……”
马璘神色一凛,“若大郎说的是真的,彼等肯定是不会主动攻打唐军的,肯定是受到了指示或挑拨,可眼下放眼整个朔方,又有谁挑拨得了这两部?”
他的神色很快黯淡下来,孙秀荣自然见到了这一幕。
“呵呵,无妨,这一次,既然距离单于都护府近了,我等就不能在心慈手软了,无论是拓跋部,还是赫连部,抑或两者都来,我一定追击到底!”
说到这里,他暗忖:“拓跋朝光的大帐多半就在后世的鄂尔多斯大草原,距离这里只有两百余里,这里黄河以南的荒漠并不像丰州附近那样荒芜,而是半荒漠地带,选择好路线的话,骑兵还是能快速通过的”
“拓跋朝光是李元昊的祖宗,若是将其大帐附近的部族斩尽杀绝,后世还有没有西夏就要另当别论了,至于区区赫连部,灭其精壮,将妇幼纳入薛延陀部或霫部就是彼等之结局!”
此时,从马璘的角度,他会见到孙秀荣的眼神变了好几遍,不时泛出凶狠之色,也是心理一凛。
不过他终究也不是常人,“大都督,那我等……”
“起风了”,孙秀荣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抬头看天,其实在河套一带,无论冬夏,常年多风,不过在盛夏、隆冬也有天气沉静的时候,在冬季自然盛行北风,原本只有微风略过,眼下却渐渐强烈起来。
马璘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依旧没有具体的头绪。
孙秀荣继续说道:“若是有敌人在密林里埋伏,且人数众多的话,那肯定是兵分几路,将我等截成数段各个击破,不过若是按照我之前的推测,敌人是赫连部的话,人数肯定不多”
“那样的话,彼等肯定会等待我等先头部队全部靠近密林后再杀出,一番冲杀后再退入密林,由于彼等熟悉密林,我等若是贸然进入,肯定摸不着头绪,等我等再次懈怠时,彼等再次杀出,如此周而复始,届时我军肯定极为疲累”
“此时河南的敌人便会越过黄河杀出……”
“可黄河河面如此之宽,彼等越过黄河时我等肯定知晓啊”
“那就会在天色暗淡之时进行,不行,眼下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最多一个时辰就要天黑了,我等不能被动出手了……”
“都督的意思?”
“立即点燃火把,将火把浸油,挑选力大者骑兵六百,从密林北缘飞驰而过,然后将火把抛入密林,彼等既然是埋伏,就不会距离道路太近,眼下天干物燥,风势又大,既然是多年没有砍伐的密林,地上落叶自然很厚”
“十五里,三百骑兵,记住,排成一字长蛇阵飞过,每人携带三根火把,骑兵之间相距五丈,这便是一百五十丈,彼等肯定在密林中最高的树上暗藏哨兵,见我等只有少数骑兵飞驰而过,绝对不会提前发动”
“以我等马匹的速度,半个时辰约莫六十里,十五里长的密林约莫一刻时间就走完了,最后一名骑兵进入密林正面时吹响手中的号角,此时最前面的骑兵才开始抛出第一根火把,见到第一个骑兵抛出火把后,后面的骑兵再一个个抛出”
“三根火把,大致是三里,东西两侧各三百就是六里,只留出中间的密林不放火……”
“都督的意思是将其从正中间逼出来?”
“这只是其一,因为是河湾,其东、西、南三面自然都是河面,一旦火势大作,分出一营,嗯,就让苏哈的重兵营出现在密林南侧的河面上……”
“可若是南面沙丘的敌人杀出来……”
“我等也不是傻子,若南面又有敌人杀出,那就是正中下怀,南弓熏的前营也飞奔到河面上协助苏哈,我等有钉套之利,又在冰面上多次操练,放眼天下,这是独一份,无论是赫连部还是拓跋部都奈何不得”
“至于密林北侧留出来的空隙,就由白孝德的轻兵营和耿思都的强弩营对付就行了,藏身于密林诱敌的多半是赫连部,彼等估计没有多少甲胄,在我军强弩的打击下很快就会死伤惨重,此时白孝德以骁勇之资神兵天降必将大获全胜!”
“那六百放火的骑兵就在河湾东西两侧冰面上严阵以待,击杀从那里逃出来的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