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得知腾吉斯父女的消息,估计最快也要一个月以后了,孙秀荣可耽搁不起了,他让阿悉结营、府兵营在咸海北部驻扎,自己带着博格达营、怛逻斯营、拔塞干营以及大量带着船料的偏厢车沿着咸海靠近西岸的冰面继续南下了。
从花拉子模北面的大沼泽地上岸后,大队人马连同拉着船料的偏厢车在克尼克部大汗俟利佛的儿子苏尼率领的一支驼队的引导下蜿蜒奔向西南。
按照苏尼的估计,从这里出发一直到科萨人的克孜勒港,至少有千里远,沿途都是荒漠,虽然不是沙漠,不过若是没有人带领,想要从容找到水源,还是能够供应如此规模人马所需的水源殊为不易。
不过苏尼等人显然极为适应这里的气候,并能迅速找到水源,孙秀荣也是十分好奇,便问他有什么秘诀。
苏尼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他这名字在突厥语里是“带兵官”的意思,显示了俟利佛对他的期望,在前不久都播部对南乌古斯诸部的袭击中,苏尼的几个兄弟都战死了,如今俟利佛家族只剩下他这个儿子,不过为了依靠碎叶军对抗都播人,俟利佛还是将他派出来了。
“大都护,在这里,看起来似乎都是干涸一片,不过据说以前还是有一些河流了,凡是在低处有零零星星干草和灌木的地方,肯定是曾经的河床,此地虽然很少下雨,不过还是有雨的,一般来说,雨势能持续半日到一日,下过之后这些河流便都出现了”
“不过再过个几日,这些河流便又消失了,但其河水并没有消失,而是藏在地底下,越低的地方水越多,克孜勒港是科萨人设在里海东岸的贸易据点,我部也曾到那里用皮毛、食盐交换他们的物资,随行的驼队自然没有碎叶军的大,但也不少”
“穿越的河床以及最容易发现水源的地方都做好了标记”
“原来如此”
孙秀荣点点头,饶是如此,他们在荒漠里艰难跋涉了一个月后,才抵达了克孜勒港!
由于他们是从荒漠过来的,克孜勒港的科萨人并无防备,在碎叶军优势兵力的打击下,全部束手就擒,最后孙秀荣不仅占据了克孜勒港(克拉斯诺沃茨克港),还缴获了因为沿岸的冰层而无法出港的科萨船只!
更为可惜的是,科萨人为了经营好里海东岸唯一的港口,还在这里设置了大型船坊,他们从地中海招募的海盗、买来的奴隶水手、船匠众多,倒是便宜碎叶军了。
眼下还是二月份,南里海的沿岸冰层虽然不厚,不过也得等到三月初才能彻底融化。
原本科萨人只是在靠近土库曼巴什湾的地方修建了一抹用木桩打制的栈桥,能够停靠的船只并不多,既然被碎叶军拿下了,肯定是要大肆扩建一番的。
此时,孙秀荣捂了很久的穿越利器——水泥终于头一遭面世了。
混凝土并没有用上火山灰,而是利用矿渣混合石灰制成,虽然没有用火山灰制成的水泥耐用,但已经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粘合剂更加牢靠了。
在苏尼的介绍下,孙秀荣带着元丰、苏希杰、李思慕等人绕着港口附近的地方巡视了一遍。
“大都护,见到没有,这座港口附近依旧是干涸一片,但科萨人依旧在这里聚集了上千人,你可知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孙秀荣此时正策马位于港口以北一处高地上,在他的面前就是一道泛着黄白色、干的透彻的洼地,洼地呈东西走向,在其两侧,隐隐约约有枯草正在北风中摇曳着,枯草的颜色几乎与洼地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的话还真看不出来。
想到苏尼以前所说的话,孙秀荣回道:“难道这里曾经也是一处河流?”
苏尼面上露出了微笑:“大都护英明,不仅如此,这条河流还曾经是乌浒水没有汇入咸海前的入海处,实际上从花拉子模出发,在此时,依旧有支流从乌浒水流出通往西侧的大荒漠,河流断断续续,到了里海附近则完全看不见了”
“不过一到雨季,河床下面依旧能储藏大量的河水”
孙秀荣似乎明白了,“科萨人修建了城堡,而在城堡里有一座高大的建筑物,有些类似于祆教寺庙,我明白了,在寺庙的地底下,肯定有大型水井,将水井设在地下,而不是上面,就是为了减少蒸发啊”
不过一个问题又来了。
“苏尼,科萨人在此地有千人之多,但我碎叶军占据此地后至少有几千人,完全靠水井里的水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大都护,不要担心”,苏尼倒是一脸轻松,“在此地的东南方向,约莫两百余里的地方,就是巴尔坎山,在巴尔坎山有溪流流下,而在巴尔坎山以南不远处就是陀拔思单国南面有名的厄尔布尔士山,那里有大量的河流从山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