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肯心念电转,猛然想到了什么。
“紧急戒备!”
一场夜战在南山大营南面的高山平地上展开了,说是平地,不过是相对南山这样突出的山体而言的,实际上也是包包坑坑的,想要在这样的地方展开严谨的阵势是不可能的。
敌人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幸亏苏肯他们是严格按照操典行事的,就算只有一刻时间的歇息,也是安排了丝毫没有放松、在四周值守的士兵,五百人,至少有一百人刚才并没有松懈下来饮食。
敌人显然是早就埋伏在这里,重兵营是在十字路口的西北角的松林里,敌人似乎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从他们的正东面(隔着小溪)、东南面、西南面以及西北面深处杀了过来!
他们过来时点了大量的火把,突前的人一手握着突厥刀,一手握着火把,后面的人则张弓搭箭,人人脸上都狰狞着,似乎他们面前的碎叶军都是待宰的羔羊。
此时,苏肯的重兵营已经在西北角的密林里大致排成了一个四方形的阵势——当四周的火把突然亮起时,他们的阵势也堪堪完成。
虽然地势不平,但四方形的阵势每一边都有大约五十人,都是两排拿着虎枪的士兵在前,后面的士兵则是弯弓搭箭,此时,想要用抛射是不成的,茂密、高大的丛林会让大部分箭枝起不到作用。
苏肯亲自拿着一杆虎枪站在大阵正东面的第二排,当他意识到不妥紧急下令队伍结阵,直到敌人突然点亮火把杀到,这之间大概不到一刻的时间,而他的重兵营能在一刻的时间里按照碎叶军新近编成的班(什)、排(伙)、连(队)的规制结成阵势,显然平时没少操练。
而在行军、歇息时也没有一窝蜂胡乱行走坐卧,而是大致按照以前的连排班划分了大致的区域,这里面,营里的都虞侯立功不小。
否则,若是胡乱坐卧,在黑夜里,五百人的队伍,要在短时间内、在不规则的地势上排成阵势完全不可能,碎叶军的战斗力是强,不过那也是建立在极为严谨的训练上以及极为严苛的军纪上的。
与碎叶军相比,狰狞着大脸,大呼小叫着冲过来的契丹人显然更适应这片树林,他们自如地在由小溪、松树、土包、大石头组成的复杂地形里穿梭着,很快就来到了碎叶军的面前!
“咻”
双方都射出了箭枝!
与碎叶军相比,对面的契丹人虽然身上有皮甲,不过显然防不了箭枝的,幸亏树木众多,想要准确命中目标殊为不易,很快两支队伍就要短兵相接!
“拉”
第一排的连长大喝了一声,然后全排将手里的虎枪向后一拉。
此时,处在最前面的显然是最勇猛的契丹人,他们手里也是相对较长的武器,或者是长矛,或者是长柄狼牙棒,有的身材矫健,扑到跟前时,竟不顾地上湿滑,一个跃起就用手里的长柄狼牙棒砸下来!
“刺”
随着暗夜里一阵亮光闪过,一大阵惨叫就出现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后,惨叫声渐渐停歇了。
此时,攻守已经易势,在苏肯的指挥下,以一位拿着虎枪的士兵突前,一人双手握着长刀、一人张弓搭箭在其侧后方,开始了对敌人的追击!
在这个世界上,面对着如此严整的军队,光靠个人武勇是无法战胜的,在整齐有序的虎枪刺击下,在碎叶军阵势的四面都撂下了大量的尸体,被碎叶军虎枪匕首状的锋刃刺中后由于无法止血,就算没有命中要害,由于大出血也会要了命。
而在追击时,由于钉鞋的使用,碎叶军的速度又比敌人快得多,也就是因为人手少,否则,前来进攻的契丹人多半会全军覆没。
当时间再次过去半个时辰后,追击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在漆黑的夜里无休止地追击下去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而在这个时间里,通过审问俘虏,苏肯也大致摸清了敌人的来龙去脉。
“校尉”,正在给苏肯汇报的正是重兵营的都虞侯,“来的敌人大约一千五百,正是从南山大营里下来的,那个向导是一个奸细,他守着西营伏击的牧场,那里有帐篷、家小、牛羊等,实际上就是敌人设置在那里的明哨”
“还有”
在火把的映照下,都虞侯的脸上显出了极为兴奋之色。
“刚刚审问完一个千夫长,按照他的说法,涅剌部的大酋骨力多早就带着三千人去榆关了,而榆关的守将正是白孝德将军!”
“而这里的守将则是契丹八部的大酋耶律涅里,他不禁将迭剌部的五千常备军带来了,还还从其余诸部里征调了五千精锐,就是他亲自带着一万大军镇守着涅剌部!”
“而在饶乐水的山口,则是他儿子耶律毗牒带着的三千人马,在红山以西,还有其手下大将可突通带领的三千游骑”
苏肯未置可否,“南山大营还剩下多少人?”
“大约五百,他们从这里南下时,将沿途的碍口的人也带上了,只留下了少量人看守,若是我军趁黑摸上去,绝对能在天亮之前来到大营前面!”
“虞侯军还在追赶敌人吗?”
“是的,其他人都回来了,不过还有一个连的虞侯军依旧在追击,当然了,他们是跟在朝正北面逃亡敌人的后面追击的,若是在下预料的不错,此时他们已经夺取了碍口”
“那还等什么,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