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顿人、波美拉尼亚人都袭击了我部,就算有大多数人逃入密林避难,终究是元气大伤,没了维斯瓦人作为根本,有再多的萨摩人、匈人、达契亚人又有何用?”
“一直以来,日耳曼人都压在斯拉夫人的头上,而最强大的一支日耳曼人萨克森人却还要向维斯瓦人俯首,阿尔努尔福难道就心甘情愿?”
“教皇与法兰克王国就是一体两面,以前阿尔努尔福暂时蛰伏,那是因为维斯瓦人还很强大,但经过波美拉尼亚人与条顿人的肆虐后他还会这样吗?”
就在“咻咻”的抛箭声,“轰轰”的震天雷爆炸声中,躲在一堵断墙后面的维斯瓦一世正在高度紧张地思考着。
再看时,只见阿尔努尔福身边的人只有三十多,而自己身边却还有七十多。
“如果我死在拉马察堡,维斯瓦部落肯定不复存在了,但萨克森人还能再推选出了一个大公出来,与其葬身于此,不如将命运交给自己”
他本来想说出“交给上帝”,因为他是克拉科夫修道院院长兼维斯瓦河流域主教区主教,不过自从他听从教皇的命令南下攻击“异教徒”阿瓦尔人后,一切似乎与上帝毫无关系,在这高度紧张的时刻,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
他掏出了一把短刀,那是一把从犹太人那里得来的乌兹钢刀。
震天雷的轰鸣声对于萨克森人、维斯瓦人来说都是闻所未闻,在苏肯带着碎叶军不断逼近那堵断墙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对于日耳曼人的后裔来说,他们似乎见到了“雷神”下凡,而对于斯拉夫人来说,他们则想到了自己的森林之神乌赫恩度(毁灭之神,幽暗森林诸部之神)。
唯一还在紧张运转大脑的就是维斯瓦一世,这位短小精悍的大公,原名梅什科,后代先后建立了维斯瓦公国、波兰王国的斯拉夫人展示了他这位最正宗斯拉夫人领袖的定力(所有的斯拉夫人都是维斯瓦人中分出去的,包括俄罗斯人、捷克人、南斯拉夫人)。
“亲爱的阿尔努尔福”
正呆立在断墙后面的易北河之王、萨克森大公阿尔努尔福在听到这句话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梅什科——在这种局面下,他竟然还带着笑意!
然后猛地感到一阵刻苦铭心的痛意,低头看时,自己的心口正插着梅什科那把平时很少示人的短刀!
梅什科在刺入这一刀时,正好有一枚震天雷在他们身边响起,手一抖,原本是刺向阿尔努尔福心脏位置的不禁偏了一些,正好划破心脏边缘,同时也刺破了肺叶,若是直接命中心脏,那他是没有机会体会剧痛就会当场死去。
但这一刀恰好刺在心脏与肺叶之间,将两者都兼顾到了,这种疼痛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啊”
阿尔努尔福的惨叫声比碎叶军施放的震天雷还要响亮,几乎遮盖了一切,让碎叶军前进的步伐也停住了。
不过这也是他在人世间最后一声叫声,这一声惨叫几乎用尽了他的力气,然后他就倒下了,直挺挺地倒下了。
一切都毫无征兆,连阿尔努尔福身边的亲卫都有些错愕,而就在他们错愕的时候,梅什科已经将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了出来。
如此一来,阿尔努尔福的手下还以为是刚才那一阵震天雷的轰鸣声对他造成的伤害
“投降吧”,此时,梅什科开口了,“他们确实是阿提拉二世的军队,已经拥有了雷神的技能,是凡人不可抗衡的”
历史,正以他坚定的轨迹继续前进。
在中世纪之前,德意志诸国都是一盘散沙,在俄国崛起之前,波兰王国对条顿人以及他的继承者普鲁士人都处于碾压状态,眼下也不例外,在千钧一发之时,历史这位真正的上帝还是选择了维斯瓦人,而抛弃了萨克森人。
其实,在山道之外,还有大约一半萨克森人、维斯瓦人的军力,但面临着决定部族最终命运的关键当口,波兰王国国王的祖先梅什科还是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梅什科的选择,加上震天雷的加成,山道上的萨克森人、维斯瓦人全部投降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苏肯略一琢磨就明白了。
不过他不可能被梅什科牵着鼻子走。
战事告一段落落后,在他的大帐里,他接见了梅什科。
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留着黄褐色长发,身形矮小,不过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的斯拉夫人,他单膝跪着,脸上、眼神里都谄媚的笑意,让苏肯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很好”,在安特人的翻译下,苏肯有些厌恶地说道。
“哪里,都是将军您神威所致
苏肯一阵恶寒,“你有什么打算?”
梅什科心里一凛,虽然他准备将碎叶军诳到接近克拉科夫附近时再说的,但眼前这人显然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