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血腥,惨无人道。
这是李靖在刚见到这些被火药炮弹洗礼过的突厥士兵时的第一反应。
因为炮弹爆炸后的单片以及里面填充的铁片和钉子的杀伤力是属于以点破面类型的,而这些突厥士兵身上的伤口大多都是不规则的小窟窿。
多的很多,少的也很少。
其实按理来说李靖是没有资格说残忍这个词的,因为在冯智彧看来那原始的投石机投射出的石弹所造成的伤害比这个要更加残忍。
且不说经过元代改良过的回回炮投射的石弹能达到一百五十公斤,就说投石机最原始的版本也能投射出既是甚至是上百公斤重的石弹。
这种等级的重物砸在人身上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自然就是不言而喻的,甚至用血肉模糊来形容都一点都不为过。
可李靖所说的那个残忍并不是属于这方面的。
李靖所说的残忍其实是弹片的杀伤所造成的,如果不是直接集中心脏或者头部这种要害部位,那么被弹片杀伤的士兵在短时间之内是不会死去的。
短时间之内不会死去,但却会不停的流血,而且爆炸之后的弹片会带上高温,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杀伤力是不固定的,也就是说一个人若是倒霉的话身上可能会有大大小小市集甚至几十个弹片。
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来说这种士兵救治起来无疑是一种很困难的事情,基本上就注定了他们要在饱受折磨之后才死去。
不是不能救,但是在战场上能有多少军医呢?而且救的话就必须开刀把嵌进肉里的弹片取出来,随后还要面对一系列像感染之类的问题。
战争时期,每一分的时间和每一份的药材都是极为宝贵的,大部分的将领不会让军医把时间和药材浪费在这种几乎可以说是必死的士兵身上。
很残忍,但是却很现实。
“那些伤势太重的就直接处理了吧。”冯智彧挥了挥手,不想再继续听这些突厥人的惨叫了。
李靖闻言点了点头。
他是大唐的军神,见识自然不会短浅,可以说是身经百战的他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那些伤势重的突厥人已经没救了,这支突厥小队的大部分人都没有了救治的意义。
一整支小队,最后能活下来的估计也就三个人。
雅尔金作为这支小队的指挥者其实挺惨的,因为他那与众不同的身份所以他能够分到对于突厥来说很珍贵的铠甲,再加上在突厥小队撤退的时候他是领头的,所以距离唐军是最远的。
但是很不幸,一枚弹片好巧不巧的击中了他的眼睛,让他横死当场。
其实这也是一种幸运,因为他不用再饱受伤势的折磨,在这种时候干脆利落地死去其实是一种奢求。
虽然这个场面已经很残忍了,但在接收到李靖的命令之后唐军将士还是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了结了那些伤势颇重已经没有救治价值的突厥士兵。
“大总管觉得怎么样?”转身翻身上马,冯智彧操控着胯下的战马与李靖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