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愿了倒还罢了,只是很可惜,这小子始终未能得偿所愿。
起先是在黄重真的阻止,以及大家伙儿合力的监督之下。
后来,便连阿济根自己,都不再升起这个念头了。
她似乎也认命了,对于吴三桂最后一次实在不堪忍受了的怒吼,幽幽地说道:“妾身的脸蛋儿再漂亮,身材再好,也已是残花败柳之身。
妾身的这辈子,只属于那个残忍的酋长,对于你们这群肌肉匀称,彬彬有礼,知道怜香惜玉的汉家少年,已是不敢奢望了。
否则,九幽之下,大汗怕是会将妾身往更加无尽的深远驱使,让妾身无限沉沦,永不超生。”
“那好吧。”吴三桂嘴上这么说,但从他堪称歇斯底里的眼眸深处,黄重真看到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的决心,以及毅力。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那样的乱世之中,具备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本钱吧。不过只要我还活在大明的这片时空下,便决不会让后金与你得逞。”
黄重真默默感慨着,却也默默地下着决心。
不过很快,便连吴三桂也不得不将这个念头剔除了。
毕竟,这小子虽然年纪轻轻就有些重口味,却没有在一具没有生命的物体之上耸动的习惯,哪怕是睡着了他也是会失去兴致的。
他最喜欢的,还是让那些女人坐上来,自己动。他空出来的那两只手,则可以去抓她们晃动不已的那两颗大白兔奶糖。
唯独可惜了,他之前所遭遇的女人,穿衣服的时候看着还挺大,宽衣解带之后则实际就是一块平坦的飞机场。
阿济根不是,他是亲眼见识过那硕大规模的,若非黄重真喝止,还差点儿沉甸甸地捧上去呢。
中秋过后,辽东的秋意便越发浓了。
吴三桂摇头晃脑地对着月亮背诵《静夜思》,二狗豪迈地对着圆月装狼嚎,黄重真则用广东地区的方言,教大家唱了一首《秋意浓》。
农历八月的最后一个夜晚,一群汉家少年围着一个充满韵味的女真贵妇,有说有笑地吃过晚饭,正将粗糙的大碗茶当作香茗细细品尝着。
突然,便瞥见本来好好地趴在门口,悠闲地甩着狗耳朵打瞌睡的二狗,蓦然起身便朝着朱漆大门狂吠起来。
紧接着,一群穿着原始且面色狰狞的女真旗人,便恶狠狠地闯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吴三桂俨然将这太平别院当作了自己的家,站起来戟指喝道。
黄重真祖大乐等人放下茶碗,也都站起来盯着他们。
“此乃我们女真正白旗内部的事情,与尔等汉家子无关,还请不要多管闲事。”为首的一个女真旗人还知道先礼后兵,朝黄重真祖大乐抱了抱拳。
说着,便用力地挥了挥手,其身后那群凶狠的正白旗人,便凶神恶煞地走上前来,倒是没有去为难阿黄,而是径自绑走了阿济根。
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堪称简单粗暴。
而阿济根对此,竟也没有反抗,只是在临去之前,向黄重真和众多的少年壮士,投去了一个五味杂陈的眼神,有苦涩,有感激,有不舍,也有遗憾。
少年们看向黄重真与祖大乐,祖大乐也歪头看着前者。
“这的确是人家的家事,但也可以说成是国事,我们乃大明使者,确实无权干涉别国内部的家政之事。
这一点,若尔等以后有机会涉及外交方面的事物,一定要谨记,轻易不要对别国的这些地方指指点点,甚至横加指责。
因为,此乃我华夏自古以来的美德,我们没兴趣去管别的国家内部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
我华夏自汉武帝开始,对于外交便只有一个准则——打到他认输,乃至灭国为之。
我大明成祖亦有祖训——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黄重真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以两世为人的丰厚经历说出来的这番话,分外地有分量,听闻者无不郑重点头,若有所思。
唯独吴三桂好像啥都没有听进去,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少年情绪里。
只见他宽阔的额头青筋凸起,双拳紧握,似乎很想冲上去打倒那些凶神恶煞的女真旗人,从而将这个让他垂涎欲滴的女真贵族女子,给解救下来。
但是,他那双拳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
那份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勇气,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丝丝,倒成了他心头的一大遗憾,一个久久都不能释怀的心结。
所谓的太平别院,虽住着五十三号特爱瞎咧咧的少年郎,以及一只有事没事就爱仰天长啸装狼王的二狗,却于这最后一夜,终因困居于此的一个女人离去,从而彻底地沉寂了下去。
黄台吉承袭后金汗位之后,扩建沈阳故宫。
此处便摇身一变,成了巍巍宫殿中冰冷的一角。
然而,女真人也是很快便发现,随着大金在黄台吉的励精图治下越发兴盛,以故宫为中心的沈阳城也变得越来越繁华。
便是戒备森严的故宫之中,每天都是人来人往,官员上殿,军情往来,好不热闹,却唯独此处,似乎始终都与朝气蓬勃的沈阳格格不入。
便是炎夏时节,但凡途径此处者,便能感到一股淡淡的寒气袭遍全身,哪怕是气血再旺盛的女真人来到此地,也都无法抵挡这股寒气,无法待得长久。
好些能在白山黑水间与熊瞎子搏斗的汉子,在莫名其妙来到此处之后,甚至都一病不起,最终在瑟瑟发抖中郁郁而终。
细思之下,竟都是那日晚间将阿济根绑走的正白旗旗人。
于是,这个可怜女人不服殉葬,亡魂作祟太平冷宫的说法,便不胫而走。
黄台吉自诩此事做得确实过分了些,但堂堂后金汗国的第二任大汗,并即将晋身为满清皇帝的存在,岂能轻易认错?
为此,他想了很多办法,甚至不惜将牢中的国师放出来作法,还让命格极硬的徐亦欢住了一段时间,却都无法改善。
相干的仍然无法幸免,不相干的除了感到阴冷了些,却都无甚大碍。
无奈之下,最后只能将之封闭,专门用来关押那些犯了错的宫中女子,让之成为了一座真正的冷宫。
说来也怪,这些可怜的宫女和贵族女子可怜兮兮地入住之后,战战兢兢地住了一段时间,却发现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