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十八年,便是一百八十年,老子也记得!”
“那时候你早就成为一捧黄土了!”
“那就让老子的子子孙孙家祭之时,告诉老子!”
“好!老子会让老子的子子孙孙,告诫你的子子孙孙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黄宗羲左瞅瞅右看看,不明白刚刚还同仇敌忾的两个人,为何会突然这般较真,至于二人的绕口令,以他之才,自然是无需分辨的。
卢象观却早已经见惯不惯了,拉着他就去后庭喝酒研究书法去了。
张盘是个大老粗,加不进如此文雅的行列里,便扯着吴三桂研究兵法去了。
魏忠贤的手下向来都是东林做什么,我便与之针锋相对的。
不过这一次,倒是没有因为重真的奏折是老魏提上去的,便与东林大唱对台戏,而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倒是魏忠贤不肯让这种好机会白白流失,权衡许久,还是报告给了天启。
本以为天启多少会埋怨几句不干正事儿,却不想这一次却哈哈大笑,还极有兴趣地问道:“谁赢了?”
“当然是关宁来的少年们,毕竟是一群会武功的,尤其是那只蝗虫,据说连我大明国教之精髓——太极拳和剑术都十分精通呢,遑论还有三只猛宠呢。”
“哦?朕记得他自称是抚顺人氏吧?哪儿学来的这些本领?”
“据说是他师尊教的。”
“师尊?”天启稍愣,倒是想起了自己的老师孙承宗,才道,“是谁啊?”
“据说……是徐渭徐文长呢。”魏忠贤神秘兮兮地说道。
“徐渭徐文长是谁?”天启愣然问道。
魏忠贤终于确定,这个皇帝不知道赵高是谁的行径,大免并非装的。
于是心中稍安,解释道:“那是世宗皇帝时期,总制南直隶、江浙、福闽等处大臣胡宗宪的幕僚,助其于东南平寇;后又前往辽东为李成梁幕僚,收其长子李如松为徒,授其于日后援朝破寇之才。”
“朕太太爷时期的人?那不是早就死了么?”天启更加惊愣了。
魏忠贤赶紧说道:“皇上莫急,那小子自己是这么说的,老奴也不是很清楚。”
“查!”
“诺!”
“朕吩咐你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正尝试与其接触,未免东林获悉,因此老奴才故意导演了这出烟雾戏。”
“真有你的,你果然就是东林的克星啊!”
“皇上谬赞,老奴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
“行了行了,没啥事儿就快滚吧。”
“老奴遵旨,老奴告退。”
“对了,你说该不该给那三头朕的猛兽,挂点儿官职啥的呢?也好增其威势,助朕打压东林。”
“皇上请说,老奴照办。”
“嗯,就封它们为虎威将军,熊威将军,狗威将军吧。”
“虎威?熊威?狗威?”魏忠贤呆了一瞬,终于确定皇上还是那个没怎么读过书的皇上,心内大定,赶紧领旨告退,去给心爱的皇帝办实事去了。
另一边,哪怕憋着一口劲儿的吴三桂,再怎么即将那些天天都来的东林士子。
也休想将这群干啥啥不行,口水第一名的墙头草,拐骗到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辽东去,哪怕是最为接近山海关的关宁地区。
谁都知道辽东苦寒,风雪如刀,这都还在其次。
关键是袁崇焕那个二愣子的屠刀,有时候硬是连自己人都砍。
早些年孙督师还在辽东主持大局的时候,这家伙便连副总兵都说砍都砍了。
在蛮荒之地待久了的糙汉,会否在乎地上横着一堆狗屎呢?
不会的。扫干净就是了,至不济踩上去将它踩个稀巴烂,也就是了。
在他们的心目当中,虽与袁崇焕师出同门,却毕竟是有所区别的。
尽管,几乎所有的东林士子,都很羡慕袁崇焕的升官经历。
“这大概就是这群龟孙子总是喜欢大言不惭的原因吧?袁帅啊袁帅,你究竟是引领了怎样一股社会风气啊?”黄重真不无埋怨地腹诽道。
好在,这种情况在“虎威将军、熊威将军、狗威将军”这三道敕封令,以大明内阁的名义颁布下来。
并由兵部尚书崔呈秀,亲自为三头猛兽授将军牌之后,才得以遏制。
看着三头本就威风凛凛的猛兽,因为三块金光闪闪的铜牌而显得更为威武不凡,无论东林士子还是围观百姓,众皆哗然。
东林士子与阉派人士争来争去的所为何来,不就是为了当朝皇上么?
既然皇帝都变相下旨支持关宁来的这些丘八了,还有啥好争的?
散了吧,都散了吧……
东林士子们无精打采,犹如斗败了的公鸡那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但不可否认,前门大街的围观风潮,算是被彻底地带动起来了。
之前还颇为冷清的江南饭店,也因为关宁丘八的存在而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就连那些算命瞎子也摸索着漆黑的世界,将看相摸骨测字的摊子,搬到了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