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与大明现阶段所奉行的国策——守稳辽东,如出一撤。
登州城防守有余,进取之心却显得极为不足,哪怕指挥布防之人,乃是现时大明所有的巡抚之中,最有进取之心的一位,没有之一。
针对此点,重真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好的改善办法出来,总不可能把登州城牢固的小马面城墙拆了,再将之修成宁远那般犹如剑般锋锐,险而又险的样子。
天下无不陷之险关,无不破之城池,以人为本的重真,自然不会将战争的成败,民族的兴衰,全部都依赖在这些由砖石糯米构筑的工事之上。
未来世界,人的坚韧精神与科技的发达程度,才是决定这一切的主要因素。
因此,在未来的半月之中,重真将所知的练兵之法,不管是从后世的现代社会中学的特战训练法,还是从古代社会中悟出来的古老练兵法,都以深入浅出的方式,倾囊相授给了袁可立与张盘,以及登州小小的中下层武官。
尤其是在遵守军纪军规,以及洗脑般的爱国主义教育方面,下了极大的功夫。
毕竟在重真的认知当中,若历史按照原有的进程继续前行,那么不出五年,这支被天启寄予着厚望的水陆之军,便会被一些有心人诱导着,踏上反叛之路。
内耗一批,投敌一批,成为继关宁军之后,又一支为后世的明史偏爱者,所扼腕叹息的天启明军。
在对待所有可堪一战之军的态度上,重真觉得现在的信王,之后的崇祯皇帝,是要负很大责任的。
在后世的明史偏爱者之中,甚至流传着一句话——天启不死,大明不亡。
重真觉得这句话未必完全正确,却确实是有一定道理,并且有迹可循的。
至少,那个把木匠当主业,却以国事为调剂的皇帝,很有可能并非像《明史》当中所记载的那么昏庸,那么一无是处。
至少,钳制住了后金破竹般的攻势。
并且,在崇祯初年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的天宁军与登莱军,都是在那个生错了地方挑错了职业的皇帝,在混混沌沌的历史记载中中,含含糊糊地建立起来的。
尤其是关宁军,虽说从乙巳之变之后起就开始变质了,却确实陪伴大明到了1644,那个悲伤而又悲壮的年份。
其中那支被八旗所深深忌惮的铁骑,就更加不用说了。
即使悲伤,即使悲壮。
华夏,两个简简单单的汉字,却组成了一个愿意牢记历史,并善于从历史当中总结教训的坚韧民族,历经五千年乃至更久,都在黄土地上耕耘不休。
而在重真的思想当中,无论是西北的黄沙还是东北的黑壤,都是大公鸡的一份子,不可或缺。
因此,不论身处哪个年代,重真都在不遗余力地为着这个民族所付出。
坚毅如他,极少时候也会眼中含泪,那是因为他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登州军在张盘的努力带领以及他的倾囊帮助下,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悄然而又迅速地蜕变着,这让重真非常欣慰,也非常感谢袁可立的开明。
毕竟,但凡二袁合力,关宁商队便可水陆并进,如虎添翼,运输效率提升,成本却减低。
这些节省下来的损耗兑换成将士们的福利,买排骨吃他不香奥?
于是,对于三千登州军而言,最直接的改变就是无论大兵还是小将,都能吃得饱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节衣缩食,一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的。
毕竟人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那些脱离了食物的理想抱负,在重真看来都是空谈。
对于挣扎求存的苦哈哈们来说,天花乱坠的赞扬激励,何不如一餐饱饭来得实在呀?
所有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行为,都是无耻的剥削行为,不应该存在于华夏这个高尚的国度里。
一连半月的任督二脉疏通行为,也就是正反两面的针灸推拿,再加归脾汤简单实惠却又有效的调理,袁可立的身子有了很大起色。
看上去已真的像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儿了,由内而外的精神焕发。
让张盘觉得,若是这老家伙的老妻在此,隔个十天半月的,梅开二度都不在话下。
只不过袁可立是个定力极强的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阳气,自然不可能就那么白白浪费,而是要全都扑在国事之上的。
水师,才是由他一手创立的登莱军的王牌,莱州近海,因此水师都在那边。
早在十天之前,身子才刚有了起色,袁可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重真去看看。
无奈之下,小伙子只好使坏,在对他的督脉进行推拿的时候,加重了力道,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差点儿虚脱,这才好歹延后了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