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则全部洒在了海岛以及周边的海域之内,以其忠魂,世代守护这座有着“觉醒中华”之称的华夏岛屿。
那些收起来的小骨灰坛,则都迁入城池中央特意新建的那座英灵堂,也就是守将姚抚民壮烈牺牲的地方,以供全岛军民,永远纪念。
统御这艘莱州水师战船的,是一个叫做张焘的百人队正。
他再三地邀请重真,替这艘中型的战船取了响亮的名号。
重真依稀记得在原本历史上的吴桥兵变中,有个帮助叛军打开登州城门,致这座登莱巡抚府失陷,并间接导致孙元化被崇祯处死的人,也叫张焘。
再瞅瞅面前这个百人队正,虽长得也有柯镇大那般高大威武,却无他忠勇憨直,眼神的深处也闪烁着鬼灵般的隐晦光芒,重真便觉得十有八九便是这家伙了。
但拗不过其盛情难却,重真便将这艘由他统御的中型战船取名为——破浪,寓意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张焘虽然不学无术,但李白的这句千古诗句,还是知道的。
因此,这自然是个极好的名字,喜得张焘乐不可支,连连致谢。
“张将军不必客气,替某多帮衬一点老师便是。”重真十分隐晦地敲打着他。
张焘忙郝然说道:“黄老弟哪里的话,守护大人,守护登莱,乃是吾等登莱水师份内之事,贤弟日后若是再说这样的话,为兄便要生气了哦。”
重真大笑道:“那兄长便休要再说感谢之词啦。”
“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总之感谢贤弟您啦。”
“你还说……”
“哈哈哈……”
重真佯怒,然后二者便相视大笑,一切亦尽在不言之中。
周吉对于重真的言行脾性最为了解,乐呵呵地在一旁看着,却已多留了一个心眼,祖宽等憨憨照例是只会跟着傻乐的。
黄宗羲的心思细腻敏锐,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仅从“张将军”和“黄老弟”这两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称呼之中,便已心如明镜,似有所映。
辗转进入辽东湾之后,破浪号以乘风破浪的架势还未前行多久,便被已将这片海域当作自家花园的觉华水师,给探知了。
也许是快要过年了,总该渲染点氛围,又或许是越来越靠近辽东,总之破浪号蓦然便从晴艳艳的天空下,驶入了白雪纷飞的季节里。
前方是雪花纷飞的苍茫,后边却是艳阳高照的碧波。
如此神奇的场景,顿时便看呆了众人。
气温已经很低了,有幸在辽南海疆与建奴征战过的张焘知晓,若是在陆地之上,必然已是泼水成冰,然而这点温度想要冰冻大海,却还远远不够。
因此,今年的觉华岛,倒是不虞再有去年的那份危机了。
然而,当张焘看到三艘巨大的战船呈品字形破浪而来,身后又跟着无数的中小型战船之时,才知道自己统御的这艘中型战船,着实有些名不副实。
不过,当他看清这些战船的船首之下,竟都包裹着厚厚的铁皮,便又释然了。因为这样的战船若是取名为破浪号,实在是有些浪费,称之为破冰号还差不多。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先的三艘铁皮战船,便是当初重真随同赵率教驰援觉华之时,当先破冰而行的那三艘。
其中一船当先最大的那艘,称之为关宁舰,与登莱水师的辽宁舰,遥相呼应。
另外的两艘,分别为破冰号,以及破虏号。
当得知好兄弟重真周吉袁七赵大同,正乘坐莱州水师的战船,沿着登辽航道而来之后,身为大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游击将军,觉华守将金士麟顿时欣喜若狂。
当即,他便将能叫的战船都叫上,亲自率领舰队,以近乎迎接袁崇焕的架势,去往渤海深处迎接重真。
张焘与有荣焉的同时,内心也是极为震撼的,暗叹莱州水师若是再不加把劲儿,便真要被这后起之秀迎头赶上了。
尤其是包裹着船尖以及左右侧弦的那层铁皮,若是以此与敌船狠狠相撞,怕是会在几乎毫发无损的情况之下,便将敌船撞沉吧?
“如此发明,简单却又十分有效,说是里程碑式都毫不为过,却难道是这小子的主意?这小子比老子小多了……
然而,官职却又比老子大多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然而如此看来,却又并非没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