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危险正在酝酿当中,而这一次,魏忠贤可以说是下了血本的,也是他只手遮天以来,对于大明皇族最为狂妄的一次挑衅。
可是刺杀信王这事儿实在是太可怕,大明立国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王爷当街遇刺的重大安全事件。
因此,平时可着劲儿拍魏公公马屁的骄兵悍将们,一听到这个任务,当即不是装病就是认怂,便连同僚都可毫不犹豫下手的东厂番子锦衣卫们,都未能例外。
一时之间,自诩整个大明都在掌控之中的魏忠贤,竟也生出了一股无力之感。
京畿地区的江湖人士也纷纷摇头,哪怕出价再高也不干。
“这究竟是为什么?”魏忠贤无数次极其不甘地,在李永贞等人面前,表达出了愤怒的情绪。
李永贞大概是实在听不下去了,便道:“信王向来低调,认识的人不多。从外地招募些亡命之徒进京,不要道明他的身份,只说是去缉拿朝廷要犯,待要犯伏法,就说乃是错杀,大事定矣。届时,纵使皇帝震怒,又有何计可施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喜得魏忠贤恨不能将李永贞引为生平知己,握着他的手,一句“你真乃老夫之子房也”,差点儿没能脱口而出。
但魏忠贤终究还是忍受住了内心深处的强大引诱,只让李永贞亲自去安排一些心狠手辣的东厂番子,以及被他们拿捏得死死的锦衣卫。
再让另一个心腹太监刘若愚,全权肩负重金聘请江湖好汉的事宜。
“公公,那我该做些什么?”
当朝四大太监之一的王体乾见这么大的事儿,竟没有分配到任务,内心既庆幸又失落,于是弱弱地问道。
“是啊,公公,还有小人呢?”高起潜也眼巴巴地望着他俩。
魏忠贤斜却睨了他俩一眼,坐下的同时拍了拍太师椅的扶手,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俩呀,就和老夫一起坐等结果吧。”
王体乾与高起潜闻言大惊,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被这个阴狠之人窥破了。幸好魏忠贤也就只是这么一说,并没有其他言语和行为上的挤兑。
而且以二人对他的了解,若他真的产生了怀疑,是绝对不会让他俩参与如此大胆的密议,以他的阴狠,只会以最快的速度,清除这些近在咫尺的异己。
重真对于京师的胡同一向情有独钟,没事儿总爱往里走走看看。抛却上辈子的风靡京师的胡同文化之外,他这辈子最最风光旖旎的邂逅,也是在这里发生的。
袁七暗中劝说过好多次了,毕竟胡同狭长,从军事角度而言,实在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可他老不听,还总说自己是颗铜豌豆,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北方纯爷们儿一枚。
“若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便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
面对张开怀抱做拥抱状的重真,袁七觉得这家伙就是有点儿飘。
这大概也是重真展现在魏忠贤面前的,唯一一个可以下手的破绽了。
并且为了这一次,貔貅般的魏忠贤可算是下了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