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愿以偿成为了“末将”,却不想转眼之间那个优秀得处处值得他攀比的草根小子,竟成了副总兵,去了趟京师消失了两年,更是高升得让他拍马难及。
“这小子的运气咋一直都这么好呢?”躬身作揖的吴三桂禁不住颓然叹息。
重真将他此时的心理掌握得一清二楚,心内偷笑,却板着脸儿道:“吴三桂,你这头皮是不是该理一理了?”
“什么?”吴三桂承认自己半个月没洗头了,披散开来着实臭烘烘的,有违关宁军早先制定的勤洗澡洗头的军规。可是……莫非这也要问罪么?
吴三桂好不容易直起了脊梁,却不得不再次躬身作揖。
“谁叫老子确实一身小少爷的毛病呢?”他朝着地面的脸上现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这一刻曾有那么一瞬下定决定,定要好好改一改一这身的臭毛病。
尤其,是不爱干净!还有,逛青楼!还有……数不清。
“天呐,为什么老子身上有这么多缺点!而那小子却满身都是闪光点呢?”
低头并不妨碍吴三桂质问苍天,却从未想过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原因。
重真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道:“来人,替吴小将军洗个头,再剃个头吧。”
“诺!”一切的一切似乎确实是重真刻意安排的,否则校场之中怎会出现剃头匠呢?吴三桂目光阴鸷地看向这个瘪三样的人,却仍未想到他乃是草根卫士。
之所以逗留大凌河堡,乃是为了防止他走上歪路。
“老子多么地关心他啊!可是这小子的良心似乎是被狗吃了!”看着吴三桂不情不愿的表情,还不断地重复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重真内心暗笑。
“你不顾父母,只为一个女人冲冠一怒。老子就是要让你知道,父母、尊长、祖宗、祖国,对于我们来说,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重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便又将两只修长的手潇洒地背在了身后。
面对两个欲强行将自己的头摁往脸盆的军纪官,吴三桂很无奈。
关宁军中确实有着这样明确的规定:若不洗头洗澡更衣超过三日,剪指甲超过十日,将由军纪官代劳(战时除外)。
“罢了罢了,剃了这三千烦恼丝,弄得跟个和尚似的,省得老子总是便装去青楼。”吴三桂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剃头匠和他的学徒对着他的头皮摆布。
剃头匠的技术很纯熟,学徒替吴三桂洗完了脑壳,他便掏出一块布兜在了这位顾客的颈部,充分发挥出了职业素养,并不因为顾客的身份尊卑而另眼相看。
吴三桂只需坐在椅子上,啥都不用做。
剃头匠的学徒掏出一面镜子,站在他的身前不敢稍有异动。
吴三桂透过镜子看到了自己那张憔悴的脸,一晌贪欢再加一早上的折腾,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更让他惊奇的是,这面镜子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将他的容颜反衬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可以看清楚镜子的那个自己,那些旬日未刮的胡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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