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苍梧止那样,苍梧止听不得解伊人的名字一样,解伊人也听不得半点关于苍梧止的事情。
解伊人微愣,没有逃过顾清问的眼睛,而顾清问也若有所思了。
“我对苍梧止仅有利用之心而已,不过是突然良心发现,觉得此事有违初心,所以便与他一刀两断,我断然不想与他在虚与委蛇下去了。”
她这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也是在担心顾长熙会否因为自己在苍梧止的心中所有的地位,从而对他加以谋害。
顾清问半信半疑,但是却没有再说些什么了,与解伊人互道晚安之后,便离开了。
刚一回屋,解伊人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屋内有人的气息,她握了握腰间的匕首,就在推门进屋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就蹿到了她的面前,解伊人眼疾手快的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扬手一抓,便擒住面前之人,手中的匕首也直接对着面前之人刺了过去,不偏不倚的放在了那个人的脖颈之间。
“说!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解伊人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更是担心尚书府内会不会有别人的眼线,所以没太张扬。
那黑衣人蹙眉,“解大人,属下是太上皇派来的,太上皇想要见您一面。”
解伊人一愣,她当然很清楚百里庆为何要见自己一面了,可是,满京城遍布都是百里曜还有苍梧止的眼线,她若是深夜暗中进宫去看百里庆的话,势必会传到苍梧止还有百里曜的耳里。
百里曜本来久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下若是自己还犯了他的忌讳,那岂不是更加让百里曜心里不好受了?
想着,解伊人也收回了自己放在这个黑衣人脖颈之间的匕首,陷入沉思。
“解大人,太上皇已然知道了您的身世,您是昔日的纯宜皇后与太上皇之子啊,太上皇将不久于人世,就想着生前能够看看您。”
这黑衣人的样子看上去倒是真的像是百里庆的人,可是,她却还是犹豫了。
“解大人,属下知道您还在埋怨太上皇当初想要杀害您的事情,只是那时不也是您自己在君上面前自导自演吗?太上皇非但没有怪罪,还顺着您与君上安排好的路,将皇位传给了皇上吗?您还在别扭什么呢?”
此话一出,那正好就在尚书府监视着解伊人的元壹给听见了。
元壹大惊,虽然也知道解伊人接近自家君上确实是有目的的,但是却完全没有想到,当初解伊人遇刺,竟然也是自导自演的。
元壹真是开始佩服起解伊人来了,那一次遇刺,如果不是清如许刚好就在行宫,只怕是解伊人的性命就要不保了。
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能够让解伊人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当做筹码的?
“好吧,我随你去。”解伊人应下了,而后就随着这个黑衣人进宫去了。
元壹站在暗处犹豫了半天,急忙回了行宫,仅仅只是将解伊人进宫去见百里庆的事情禀报给了苍梧止,而方才解伊人与那黑衣人的对话却未曾禀报。
……
解伊人一路通行无阻的来到了百里庆的寝宫外面了。
这一已经是解伊人第二次来这里了,这一次,她竟忽有一种迈不开脚的感觉。
站在寝宫外面,徘徊良久,终而还是在那个黑衣人的注视之下,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咯吱——”一声,房门开了,解伊人便更加的紧张了。
她已然确定自己的母亲就是蔚漫儿了,但是如若依照百里无峥他们所言,那么自己的父亲就是百里庆无疑了。
“来了?寡人以为,你不会来见寡人呢。”
一进屋,便看见那满是病态的百里庆端坐在一边的床榻上,他的病情加重,日日都是躺在床榻上度日。
“微臣见过太上皇。”
解伊人的语气略显生疏,也确实是对百里庆生疏,就算是有这血缘关系,那么也是十八年没有见过面的了。
百里庆闻言,心头一寒,但还是十分乐观的对着解伊人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的跟前来。
解伊人没有拒绝,走上前去。
百里庆细细打量了一眼解伊人那张酷似蔚漫儿的小脸,苦笑一声。
“是寡人对不起你。”
“微臣不明白太上皇您的意思。”她如是说道。
“我就知道,当年你的母后心里没有寡人,但寡人却还是以东越退兵作为要挟,想要让她跟随寡人回东越,虽是情势所迫,但她还是为了所谓的大义跟了寡人。”百里庆说着,也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微臣不想听这些,请原谅太上皇与微臣心目之中的父亲差距太大,微臣心有不适,若太上皇没有别的事情,微臣便事先告退了。”
她的冷漠,叫百里庆的心又凉了一大半。
“这些年确实是寡人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只是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她离开东越之后,究竟去了何处?究竟因何事离开人世?”
解伊人犹豫了,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是从小到大都是由顾长熙养大的而已。
“我不知,我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母亲便已经离世了。”她垂眸,已然不愿再说起当年的事情了。
“你是我儿一事,百里曜可曾知晓?他一直憎恨于寡人还有你母亲,寡人担心他知道之后会对你不利啊!”
在他知道解伊人是自己与蔚漫儿的孩子之后,他就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百里曜会对解伊人不利。
“太上皇放心,不论如何,微臣对陛下也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微臣自己心里有数,这东越的皇位,微臣更是不想肖想,只希望太上皇也可以将这件事情忘了,从今以后,我只是解伊人而已。”
说完,解伊人便告退离开了。
长乐宫内。
百里汀郁还未就寝,暗卫来报,“长公主,方才解伊人去太上皇寝宫见了太上皇。”
百里汀郁闻言,那双美眸之内闪过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