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已经被撤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摆了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食。
李德全老实垂手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敢抬头去瞄上头坐着的那两位,一想到陛下方才那句“有朕纵着,别怕。”李德全就忍不住想掏耳朵,看是不是早上没睡醒耳朵花了。
他虽然觉得陛下不至于会为这点事罚贵妃,但也没料到陛下会干脆纵容啊!
啧,这还真是突破他的认知了。
萧颐坐在主位上,正捧着玉碗慢条斯理的喝粥,眉眼淡漠,面容平静,但若是细看就能发现他动作有些僵硬。
任谁被人一直死盯着看,估计动作都自然不起来。
眼见那道灼热目光的主人半点都没有要收敛的意思,萧颐忍不住了,抬眼,墨黑的眸子幽幽的:“贵妃为何一直盯着朕看?莫不是朕脸上有花?”
姜妧正托着下巴盯着萧颐的侧脸出神,一听他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就是想看看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萧颐:“”
萧颐捏着碗的手背上青筋毕露,险些摔了碗。
想到方才系统颁布的任务,萧颐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喝了口粥,浓厚的苦味自舌尖蔓延开去,将他心中的躁意稍稍压制。
青衣忍不住扶额,悄悄扯了扯自家娘娘的衣服,示意她收敛一点。
毕竟,今儿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
没想到自己把心里话居然给说出来了,姜妧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臣妾是说,都怪陛下太好看,这才迷了臣妾的眼。”
呕——
姜妧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说句实在话,萧颐这张脸是真不差,萧氏皇族容貌都挺出众,萧颐的生母听说是一个江南绣女,是当年先帝南巡的时候带回来的,虽然身份低微,但容貌却堪称绝色。
萧颐显然完美继承了父母的容貌优点,眉如墨,鬓如裁,黑眸幽深若寒潭深不见底,鼻梁高挺,完美精致的侧脸若刀削斧凿般勾勒出凌厉的弧度,薄唇微抿,周身气息内敛,仿佛一把未出鞘的利刃…总而言之,是个美人儿,还是禁欲系的!
想当年她就是被这张脸给迷住,美色误人呐!谁能想到这年头都流行黑心人设…一想到当初自己的年少无知,姜妧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两巴掌。
让你只看脸,栽了吧!
为了能够艳压群芳,今天姜妧的妆容是连翘花了大功夫的,肤如白玉无瑕,眉若远山黛,琼鼻菱唇,眼波妩媚动人,粲然一笑仿如牡丹绽放灼灼耀目,萧颐的目光不自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听见她的话,似笑非笑:“那朕还得多谢贵妃了。”
姜妧摆摆手:“不谢不谢,应该的。”
萧颐缓缓吐出一口气,决定不跟她说话了,但看着碗里还剩的大半碗颜色诡异味道一言难尽的粥,第二口怎么都有些喝不下去。
他原以为姜妧今日没去御书房送粥,是因为忘了熬,看着钟粹宫的宫人摆膳,他刚庆幸今日不用喝那苦的倒胃的粥,结果就见姜妧笑眯眯的让人搬了一个陶锅来,满满一锅,足足比昨日多了一倍,想到系统任务是“吃完所有吃食”他就脸色发青。
不过这也证明了,昨日那粥,压根就不是她亲手熬的,还在灶前守了两个时辰…萧颐嘴角扯了扯,亏他昨日还真信了她的鬼话。
萧颐虽然不想说话,但显然姜妧并没有这一自觉:“陛下,臣妾跟宫嫔们打马吊,您真不生气?”
萧颐暼她:“朕若是说气,你是否以后就不玩了?”
姜妧立马摇头:“那不成,宫中日子太无趣了,要是连牌都不能玩,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话,还真是够坦诚。
萧颐手摩挲着碗壁,沉默片刻,突然开口:“看来是朕冷落了贵妃,以至于让贵妃觉得宫中日子过的无趣只能通过打牌来消遣。”
萧颐刚开口,姜妧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狗东西又想做什么?
萧颐将她瞬间惊愕的神情收在眼里,笑了一声:“从前冷落贵妃,是朕的不是,放心吧,朕知道了。”
不是,你知道啥了?
姜妧惊了。
然后萧颐就提出为了让她不感到寂寞,决定用完午膳后继续带她去御书房‘红袖添香’。
看着萧颐那张鞋拔子脸,姜妧忍住要把猪蹄怼上去的冲动,想了想,又欣然同意了。
御书房好啊,扒拉扒拉没准还能搞到一点重要情报。
“青衣,我那床真丝鹅绒被呢,带上带上。”
“还有我的抱枕,上次你做的那个大熊布偶呢?对对对都带上。”
“算了,糕点就不用带了,御书房有。”
“……”
萧颐刚吃完了一锅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看着忙前忙后张罗着收拾东西的姜妧,萧颐忍不住问:“你这是做什么?”
“收拾东西啊,”只见贵妃娇气抱怨:“御书房的床实在是太硬了,臣妾昨日不过睡了一会儿,回来就发现背都给硌青了。”
所以,你今天就打算自带装备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