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绪万,一时无法理,又看自己身处群山之中,山峰立,看横为岭、竖为峰,远看高各不相同,隐在云雾之中,竟觉得山不是山,而成了自己难悟的重重心中迷,忽重忽轻,可而不可得,他心下烦闷,索性不分方向,只是埋头下山去了。
他下得山来,心中始终潮澎湃,身如柳絮无主,只管顺河逆行而上,河水向上走小,渐而成溪,他尤自不理,只是顺上,不不觉间来到一颗大树之下,只见这大树高可参天,树干粗大,差不多要五个人能合围。仰首望去,只见树叶虽是黄多绿少,但巨大的冠幅如一张金伞遮天蔽日,秋阳只得在密匝匝的枝叶间,投下点点斑。张道陵拾起一片随风而落的黄叶,只见叶子呈扇形,心道此树仍是银杏树了。看四,只见树旁米处,自己顺着而来的小河已至尽头,变成一眼泉水,许多形态各异、大小不一的巨石环绕其间。他来到泉边,只见泉水浅,倒映着蓝天白云、巨树大石,加上自己一幅满灰尘,尽显沧桑的脸,张道陵心中顿生人生年,如白驹过隙之。
他慨了一会,又喝了几口泉水,只觉这泉水洌可口,神也为之一振,想起愚公所留之言,又看此处静,此泉凉,正是宜人之地,心想这些日来一奔波,风尘仆仆,此处又寂静无人,正可在此摄神,日夜作息,群居独处,反自己所见所得,以求澄杂念,心神宁静与专一。
他本就是性而为之人,想到这里,立马来到树下,盘膝而坐,静愚公之言,悟间之事。
他脑中反体会愚公之言,心道这圣人以十高龄,不畏人俱难之事,践行自认能行之,一心移山。自是内心坚,心有所想,为所行。心外无物,行合一。而正是这心善念,并行合一,最终动上天,成其不可能成之事,这不就是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参天大道吗?看来道乃心中有良,身在中行。愚公正是因为有此良,可以和天地会通,从而成为王屋山神。
他想是兴奋,只觉自己所悟之道,可视作是天地之心、宇宙之心。这个心,就是天性,就是大道。正是大道,赋予了天地鬼神万物的在,是创万物之源。对于凡人来说,就是天赋予人的善性。自己心上良,正是大道在自己心中所现。心上良,既是自己本性,又与天理无,仙人正是因为有此良,就可以和天地宇宙沟通。自己只要修行中以“致良”为己,劝人向至善的道德本体的归,则可“人胸中各有个圣人”、“人人皆可成尧舜”。。
金乌坠,明月又升,昼夜替,不不觉已过了三天三夜,这些日子,张道陵冥苦想,待到第三夜,明月照树下,风徐徐来,他忽然间参透了自己所想的“良致行”之旨,通了长横阻在求仙目的和修之间的关隘,悟通了“修”与“修心”之间的关系!他在银杏树下的这一悟,超脱了生死之念,想到这里,张道陵边笑边自语道:我这一点良,是自家的则。意念著处,我是是,非非,瞒他一些不得。我只不要欺他,实实落落依着他去是了。
想通此节,他又起身对着高山、明月、巨树、泉依次拜了三拜,这倒身睡去,直睡的畅快之极,待到明日当头,这醒来,起身四顾,只觉天高云淡,群山巍峨,自已也神气爽,看四山水宁静,树上虽有黄叶不断地顺风飘落,有的落入水中,飘摇一会,却又顺波远去。澈的泉水,倒映着远处的高山白云,白云变幻不定,可青山依旧在,如幻如梦。抬头看山,看水,只觉得山仍是山,水仍是水,自己却像是在这山水中洗涤灵魂,心神变得独立、澈和宁静,心道间之事,一切无可无不可,此前自己只为求道而求道,这山水自已看来是山水,也不是山水。如自已为自己树了“行合一”之念,修行中以“致良”为己,则顿觉得这山水仍是山水,远观赏走进走出,均与自己无关,此前执迷是或不是,现在却可在之间来去自由。了此山此水,我还是我。想到这里,却觉得肚饿,于是又作银树泉,下山而去。